“那还要怎么说呢?你想啊,这世上除了你我他,还能有几人能有咱这等经历?这还不叫福的话,那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怕这经历我是无福消受啊。”
“哎”听我让么一说,老头也长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呢。这破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等我那第一枚‘往生果’长成了,我可就得回去了。”
听得他这么一说,我又是一惊,“难道还真的能回去不成?”
“怎么不能。那本书就是‘东方朔’在他回去之前写下的。”
“不可能,书上说‘东方朔’最后病死了,而且在山东陵县还有他的墓。难道这也不是真的?”
老人家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说我读书读傻了?笑话,我哪有读过多少书哦,只是上网看得比较多而已。“那难不成连他的墓也是假的?”
“当然,这一点《往生奇谈》里倒是说了,是他自己早就弄好了的,为了是给后人一个交待。”
“看来‘东方朔’他还真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啊,亏得人家颜真卿大书法家还专门给他写了块《东方朔画赞碑》呢,原来还是给忽悠了。”
“你懂什么?他那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换作你愿意跟别人说真相?再说了,就算你说了人家也得相信才是啊,这就叫善意的谎言,知道不?”
是啊,想想也真是这样,这也不能怪人家,我不也是编了个“桃花源”的事儿骗人吗?
“那照你这么说,还真的有可能是回去了?”
“我想应该是吧。这书上有记着啊,种下第二枚果子后,就会长出一棵‘往生树’来,说是这‘往生树’长成后,便会结出第一枚‘往生果’,这果子跟送咱来的那第二枚是不样的,因为这第一枚是红的,而且不是用种的,得吃下去才能回去。”
一语激起千层浪,我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了。我本以为不可能的事,不想现在竟真的有可能成为现实了。“可我还是没听明白啊,您快说清楚点那。”我端起酒碟与他老人家干了一杯,重又给他满上了。
“有什么好说的?等呗,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不就是在等我那棵‘往生树’结果吗?”
“你的‘往生树’?在哪里?”
“我种下的,可不就是我的‘往生树’?就在你第一脚踏到这大宋土地上来的那地方,过不了多久,你种下的那棵‘往生果’也能长出树来了。”
兴奋,我无法再用语言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了,整个人都沉浸于极度的狂喜之中。这一刻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不行,我得去看看我的树才行,这在那庄子对面的小树林里。
老头拦住了我,“急什么,这东西可急不来的,不等那树长出来你能看到啥啊。再说了,就算长出树来,也还得等它结了果才行,我那棵宝贝树都长了十来年了也没结出个果来。你啊,就慢慢等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书上说的没错的话,这树可指不定什么时候结果呢,我现在就在想,这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得到那枚果子哦?”说着,老人家的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丝伤感来。
一时间我又忽然觉得很失望,仿佛是坐着一部高上升的电梯,眼看就要到我想去的那层了,却突然坠落了。
现实总是那么的无情,我不禁有些羡慕起眼前这个老头来,至少他还有棵树做盼头,而我呢,连根树枝也没见着啊。
忽然我又想起了“东方朔”,于是问他老人家:“那后来‘东方朔’回去了吗?”
哎呀,一想到这儿我竟有些紧张起来,因为我不敢确定那果子的点对点传送的准确性,该不会瞎传送吧,如果真是那样,即使我那树结出果子来,也指不定再把我传到哪个时代去了,那说不定还不如现在呢。
好在老头的话倒让我放了点心。“我觉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那书上写的第一枚果子会将人传回到他种第二枚果子的那段时间那个地点的。”
“还是那个时间?”
“如果书上说得不错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也就是说我回去后就像什么也没生过一样吗?”
“那倒也不是,你看我,来这大宋都十来年了,回去还能把岁数也过回去?我看玄。”
“你都来了十来年了?你啥时候来的?怎么比我还早那么多?”
“算来我比你还晚来十来年呢。谁知道怎么回事,把我还传到你前边儿去了。这一反一复就多出了快三十年啊,要不我能有现在这么老?”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觉着这老头一下老了这么多呢?细细地把他给我说的“往生果”的事又回忆了一遍,可还是不放心,于是求老头把书也借我看看,谁知老头却怎么也不同意,仿佛我问他借的是他媳妇似的。
“书上写的我也都跟你说的差不多了,我可以说给你听,但这书是万万不能借给你的。”
小气。我心中暗想,我只是看看,又不是吃掉。不过还是要谢谢他,至少他让我看见了一线希望。
“小伙子啊,不要再想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看看人家‘东方朔’到了西汉也照样混得有模有样的。这点儿你可要跟人家学学,现在这段时间啊,你就过安安心心地在这大宋做好你想做的事情,也不至于你往后回去了留下什么遗憾啊。你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过一天算一天呗。”
是啊,想来也是这样的。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看来最快也得要个十来年吧,得,我还是安安心心地做我那大宋子民,也省得心烦。这样一想倒是心里也通顺了,于是端起酒对老头子说道:“是啊,也不想那些个没用的了。喝酒!”
“哎,这想才对嘛,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