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然一语成谶。
没过几天,徐爱娣就接到了聂臻的电话,用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一开口就要家里赶紧打给他两万,买产品入会,晚了这个发财的机会就没了。
“妈你赶紧啊,这是我们老总暗地里透露给我的发财机会,等我发财了,就帮你们买洋房汽车,让你们好好在家享福……”聂臻在电话里吹嘘着。
徐爱娣简直傻了,再三和聂臻说这是非法传销,让他赶紧找机会跑回来,或者在当地报警,劝得喉咙都干了,到最后聂臻不耐烦地说:“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是新生事物,你不懂的,要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好事了,还不都得抢着来?你不知道,我们老总在g市十多栋大厦,还有一个游乐场,他还能来骗我?妈你就相信我吧,赶紧把钱打过来,不然我每天要做一百个俯卧撑,还要少吃一顿饭……”
徐爱娣听得心都揪了起来,这聂臻在家好吃好喝的,连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现在居然在外面这样被折磨,她都快要点头打钱了,只求他能赶紧回家来……
聂天然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免提,忽然开了口:“小臻。”
聂臻愣了一下,恼羞成怒:“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我的电话给别人听!”
“首先你先去弄弄清楚,g市那十多栋大厦是不是你们老总的,”聂天然的声音冷厉,“让他把二证一契给我们传真过来,如果是,这两万块不用妈出,我打给你。第二,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应该知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只会掉下陷阱,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想不通,就在那里做一辈子的俯卧撑吧!”
聂天然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徐爱娣简直要晕过去了,哆嗦着把手机抢过来,再拨过去就关机了。“你……你这是见不得我们娘儿俩好啊……小臻和你有什么仇……你这是不是要让他去死啊……”
徐爱娣憋了好一会儿,终于恸哭了起来,这一阵子她真算得上是身心交瘁,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十来岁。
聂天然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解磊已经派人到g市去了,会协同当地的公安局端掉这个非法传销网点,小臻应该可以马上回来。”
徐爱娣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充满希冀地看着她:“真的吗?那个什么解总真的有办法?”
“人能回来,心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聂天然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妈,我能帮他一次,帮他两次,却不能帮他一辈子,你好好想想吧。”
“为什么……怎么就不能帮一辈子了……他是你弟弟啊……”徐爱娣犹自在那里念叨着,聂天然也不想多说,疾步走出了家门。
解磊在门外等她,一见到她就抱怨起来:“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是不是你妈又骂你了?”
聂天然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心安。
“其实她不常打骂我,她只是忽视我。她觉得她理所应当对弟弟好,我理所应当应该为弟弟牺牲自己,她的思想和观念已经刻在骨子里了。”聂天然沉思了片刻说,她觉得很神奇,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一个男人面前讨论分析徐爱娣对她的种种往事。
“那看来要替她做大手术,”解磊一本正经地说,“要怎么帮你出气?不如把你弟弟扔到非洲去挖矿?”
聂天然翻了个白眼:“又准备无法无天了?”
“哪敢啊,”解磊嬉皮笑脸地说,“你不发话,我就只能在脑子里意淫一下。”
聂天然仰起头来看着他,语声轻快:“不用了,我已经放下了,已经完全不介意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现在甚至很感激我妈,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成为现在的聂天然,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解磊回味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是啊,要不是她这副德行,只怕你就要和那个吴什么的结婚了!我的天,我得备份大礼好好谢谢丈母娘。”
聂天然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呸,不要脸,谁是你老婆了。”
“你敢!这辈子你就是我老婆了,不行,我得想法子先盖个戳。”解磊说着就想去亲她,聂天然在他胳肢窝下挠了一把,飞快地逃了开去,两个人就好像小孩一样在马路上嬉闹了起来。
论体力和脚力,聂天然当然不是解磊的对手,没过一会儿,解磊便逮住了她,报复性地呵着她的痒痒。
聂天然笑倒在他怀里,解磊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她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如果这就是幸福,那就让她永远沉醉在这幸福里吧。
就像解磊说的那样,g市那边很快就来了消息,那个非法传销窝点被捣毁了,据解磊派去的那个人说,就在那帮人开会的时候,那满场庄严而振奋的口号声,真让人觉得到了一群神经病聚会的地方,而聂臻那时候正在做俯卧撑,一脸茫然地看着冲进来的警察。
聂天然考虑了很久,传销的洗脑术简直堪比**,只有让聂臻彻底清醒,才能让他的心和身体一起回来。经过解磊的特殊关照,聂臻在派出所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