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班地盘上坐了那么久,人家能按着我的头只为了跟你聊天,我连专心写个作业都很困难——更别提那些人我也都不熟——你怎么不觉得我尴尬呢?”
“可是我也不是让她们不要碰你了吗……”
“啊对对对,你的劝阻就是笑嘻嘻地嗔怪一下,然后继续和人家唠嗑。哦不对不对,你甚至没有劝阻,你只是笑嘻嘻跟他们说了一下我不喜欢被人碰,然后也没人理你这句话。”
文玖闻言明显激动起来:“可他们都是我同学,我又不可能和他们撕破脸!你自己什么都不说还来怪我!”
“对啊!因为我是个废物,你们那么多人我很害怕,所以我什么都没讲。”
叶问草重重一点头,文玖倒是一下失语了。
叶问草继续开口,却也在一瞬间失语。
她要从哪里开始说呢?
继续指责文玖的问题?抱怨自己早上不开心的地方?为自己的过错道歉?还是直截了当提绝交——在目前承认自己软弱有错的前提下?
想提绝交,但是……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主动提,我一定不会再提绝交。】
脑海里回荡的声音震耳欲聋,叶问草有些精神恍惚了。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局势似乎急转直下。
文玖不愿多聊,于是手一拍,讲起了小说。
叶问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讲。
或许她真的该仔细想想绝交信该怎么写了。
该怎么写呢?
结束糟心的上午,中午回寝午休。
朱茗不在,寝室里只有陈春燕,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叶问草习以为常地将其忽略,收拾完东西后站在床前思考铃响之前是洗衣服还是去看书。
“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嗯?啊——!痛!”
寂静的宿舍里突然传出疑问的声音,沉浸在思考中的叶问草猛抬头,“哐当”一下撞到了上铺的铁制边缘,震得她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你没事吧?”陈春燕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右手下意识抬起又瑟缩着放下。
叶问草一手按着脑袋,泪眼朦胧地看着陈春燕,一瞬之间想了很多很多,最终委委屈屈地喊了声:“疼的要命。”
陈春燕顿时面露愁绪,语言满是关怀。
两人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故作熟稔的语气中满是距离感与刻意营造的友好。
她想跟自己和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只是讨厌被人忽略的感受吧。叶问草这样想着,随口回了陈春燕最开始的疑问:“我在想是看书还是洗衣服呢?”
“看书?”
“嗯。我前两天在那边书架发现了《三体》,现在每天中午都在厕所里偷偷看。”叶问草嘿嘿一笑。
陈春燕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原来你每天中午老是钻厕所是干这个啊?”
“那什么……这不是怕老师突袭嘛。我去阳台的时候也是蹲那看书,但是那个帘子一拉就完蛋了,没有一点反应时间,还是厕所安全一点点。”
陈春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友好附和。
朱茗就是这时候闪亮登场,一发现她俩在讲话,过来就“嘿”了一声,然后看看陈春燕又看看叶问草,双眼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