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抵不过这封印的洪荒之力么?白墨心中害怕,而眼角的余光,望见冰屋中的昊君缓缓将回生之髓戴在了床上那个女子的额间,接着,便是少女的一声幽幽叹息。
昊君惊喜地喊道:“小丫,你醒了?”声音略带暗哑。
“君哥哥……”
两个身影重叠。
“哒!”一滴眼泪滑下,顺着已然石化的少女眼角,滚落到了青石地面上,格外清晰。
“咦,这里何时有了一尊石像?”昊君拉着小丫的手走了出来。
“来人,将这尊石像放到寝殿外的花园里!”
很快,便来了几个人,将“白墨”抬起,放到了昊君寝殿的花园中。
“殿下,奴婢今早去伺候夫人,却发现夫人不见了!”一个小丫头对花园中的昊君道。
“这么快就醒了?去哪里了呢?”昊君自语道。过了会儿,他挥手示意丫鬟退下:“我知道了,应该是回月牙岛了,由她吧!”
白墨此时便在花园,见着昊君搂着小丫,两人说说笑笑在园中嬉闹,诉说一别多年的相思之苦。
“她不是小丫,她不是……”白墨似乎置身事外,却又真正觉得自己就是月儿,她此时心中的伤心难过,感同身受。
如此这般,转眼便是十年。
白日里,她看着她的夫君和别人的甜蜜;夜里,她看到寝殿中的灯火里,两个交叠的身影和摇曳的红帐。
她以为将来都会是这样了,曾经期待的心,在这样的凌迟中变得麻木;积攒了几十年的爱情,在这样的十年里消耗殆尽。
直到,有一日,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来到了她的面前,突然躬□,在她的耳边道:“我等七星聚月这一天,等了几十年了!”可能是这个声音太过低沉,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般,又格外地冰冷凌冽,让她那颗已经变成石头的心,都猛然跳动了一下。
接着,白墨便感觉自己被人抬起,收入一片黑暗之中,这样的地方她知道,似乎是储物戒指一类的空间。没过多久,她被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入目的,是一个类似地宫的地方,四周的石壁上刻着古老繁复的符文,她便在这个地宫的正中央,头顶悬吊着墨黑粗砺的铁链,闪着森然死亡的光。
男人的声音再起:“月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她已经变成了石头,当然不能回答。
男人自问自答道:“当年你出生之时,你的母亲便将洪荒之力封印在了你的体内,同时,用锁灵之髓将洪荒之力镇压。你的母亲为了封印,耗尽气血而死。而那枚锁灵之髓,最先在你的心脉之中,随着你渐渐长大,才从你的额头长出。这一切,只有我知道。当日,我对你的母亲百般示好,她却要执意嫁给你的父亲,哼,还不是落得个流落在外的下场!”
不是回生之髓么?怎么变成了锁灵之髓?白墨疑惑,却又无法将疑问道出。
男人又道:“师父也是老糊涂了,我们一族,明明守着洪荒之力,却偏偏不让能者居之,还讲什么责任,什么守护云梦大陆!呸!他没有选定我,我偏偏要利用这个力量冲击化神、直到飞升!”
说着,他一步一步向白墨走去,口中带着不屑的笑:“昊君那个傻小子,竟然随便给他个丫头,他就信了。不过,要不是他,我还真取不下你的锁灵之髓。说也奇怪,这个锁灵之髓只能在本人毫无防备下取下,也只有他,能让你卸下所有防备吧?丫头,你和你母亲,你们觉得值得吗?”
此时,连着月儿的心,白墨只觉得久违的疼痛再次袭来,虽然心已成石,依旧感觉细细密密的针扎将她牢牢困住,是啊,少女时代两年的感情,如今的落魄,值得吗?
没有人回答,头顶的锁链缓缓降下,将白墨捆了个结实,接着,随着男人不断打出法诀,周围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一股庞大的灵气突然从石像的身体中流出,白墨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支离破碎,那种来自灵魂的痛楚,将她牢牢缚住,想要就此死去,却生生纠缠,禁锢不放。
渐渐地,白墨感觉身子开始恢复了心跳、脉搏、血液在血管里缓缓流动,然后,石像的外层开始寸寸裂开,渐渐脱落。整个过程,犹如将皮肤生生剥离一般,世间的酷刑不过如此。
而此时,那个男人浑身沐在一片金光之中,周围浓郁犹如实质的灵气正在疯狂地往他的全身汇聚,他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攀升。元婴中期、后期、大圆满、化神、化神后期……
体内的洪荒之力已经决堤而出,白墨拖着疼得麻木的身子,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手脚从锁链中抽出。不出预料的,手腕、脚踝皮肉裂开,血迹斑斑。
她来到金光面前,想要阻止男人的行为,然而,手指才刚刚触及金光,便被一道不容抗拒的霸道之力重重地拍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