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月白顺势以尾指点了下颜珣的鼻尖,不由笑道:“殿下要听几本话本,我便与殿下讲几本。”
&esp;&esp;“我……”颜珣堪堪吐出一个字,却听得有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了,他骤然将到了喉间的话语咽下,面上的神情亦尽数收敛了起来,复又恢复成了喜怒难辨的模样。
&esp;&esp;片刻后,殿中的內侍行至颜珣面前,禀告道:“二殿下,大理寺卿周惬周大人前来拜见殿下。”
&esp;&esp;周惬来作甚么?莫不是皇兄的案件有了进展?且这进展与自己有干系?十之八九是来者不善。
&esp;&esp;颜珣与萧月白对视一眼,姿态高傲地朝內侍道:“请周大人进来罢。”
&esp;&esp;待內侍领命而去,颜珣伸手拈下伏在萧月白眉心的糯米粒,柔声道:“先生且放心,我定然会护先生周全。”
&esp;&esp;萧月白将双手拢在袖中,细细地摩挲着颜珣留下的一圈齿痕,笑吟吟地道:“如此,我便仰仗殿下了。”
&esp;&esp;起·其二十三
&esp;&esp;周惬与一衙役由內侍引着进得拂雨殿饭厅之中,他放眼望去,只见颜珣与萧月白正在用膳,俩人俱是沉默不语。
&esp;&esp;再走近一些,周惬便看清了桌案上的菜色,虽不是如何奢侈的山珍海味,但御膳房所呈的膳食断然不是民间粗食可较的,而用膳的俩人——萧月白面色柔软,显然这桌子膳食极为他胃口,他对面的颜珣却是与寻常一般喜怒难辨,好似他面前一桌子精美的膳食即使骤然变作了粗茶淡饭他亦不会有半分变色。
&esp;&esp;萧月白抬起首来,露出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朝周惬施礼道:“见过周大人。”
&esp;&esp;萧月白生得昳丽,一双桃花眼中尽是粼粼水光,那水光半隐在鸦黑色的浓密羽睫之下,显得愈加惑人,周惬平生还未曾见过较萧月白更有颜色的男子抑或是女子,眼前的萧月白神情温软,虽因双足未愈,不曾起身,但施礼间,却颇有弱柳扶风之风情。
&esp;&esp;倘若周惬有断袖之癖,怕只是这一施礼,萧月白就能轻易地将他的魂魄勾了去。
&esp;&esp;颜珣觉察到周惬盯着萧月白瞧了许久,心下不知怎地生出了不悦来,遂放下竹箸,淡淡地唤道:“周大人。”
&esp;&esp;周惬收回视线,转而垂下首去,朝颜珣施礼道:“微臣周惬见过二皇子殿下。”
&esp;&esp;“周大人所为何事?来得这般匆忙,还搅了我用膳。”颜珣居高临下地盯住了周惬,“不如明言罢。”
&esp;&esp;周惬站直了身子,肃然答道:“劳烦二皇子殿下将拂雨殿中的內侍全数聚在一处。”
&esp;&esp;颜珣沉吟一声:“周大人是认为我殿中有內侍为旁人所用,要为我寻出内奸来么?”
&esp;&esp;自己要做之事,与颜珣所言截然相反,周惬不应承,亦不否认,顺势道:“劳烦二皇子殿下了。”
&esp;&esp;颜珣朝伺候在自己身旁的一內侍道:“骆颍,你便如周大人所言将內侍全数集中在殿前的旷地罢。”
&esp;&esp;骆颍应声而去,颜珣压低声音问道:“周大人,内奸可与太子遭投毒一案有干系?”
&esp;&esp;周惬答道:“殿下一会儿便知”。
&esp;&esp;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拂雨殿的內侍全数集中在了殿前的旷地,统共有八人。
&esp;&esp;颜珣与周惬去了殿前的旷地,萧月白则坐在轮椅之上,由一內侍推着,紧随其后。
&esp;&esp;周惬一踏入殿前的旷地,便吩咐身侧衙役将刘氏夫妇以及药铺俩人领来,并将拂雨殿团团围住,不得进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