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竹直冲了进来,说:“走了,安王召唤。”
“你进来不会敲门的?”清尘乜了他一眼,背转身去,披上外套。绑好腰带。
自知不对,面子上却有些抹不开,先前的一口气还憋着,没有咽下去。刺竹气哼哼地顶了一句:“自己不关好门,倒来怪我?!”
“你吃了火药是不是呀,赵刺竹!”清尘一边走过来,一边提高了音调,眉毛也竖了起来。
刺竹赶紧退后一步,紧张道:“你又想干什么?”
见他如临大敌,清尘忍不住发笑,故意买个关子:“我还能干什么?打又打不过你……”嘻嘻一笑,涎着脸道:“那就再亲你一下……”
刺竹一听,头皮发麻。一手伸直了来拦,一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连声道:“免了,免了,我担当不起……”
哈哈。哈哈,清尘大笑起来。
刺竹不由得红了脸,悻悻道:“你可真不地道,咬哪里不好,人人都能看见的地方,我怎么解释……刚才肃淳就在问,我真是……”摇摇头。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清尘看着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低声道:“也是啊,下回要是陈小姐也问起,你怎么解释,让她误会就不好了……”
刺竹眨眨眼。忽地笑了:“我就说被狗咬的……”
清尘一瞪眼,顺手抄起桌上的剑劈头就打过来,刺竹赶紧捂住脑袋,往架子后边躲,清尘哪里很饶过他。一路追着打,揪住刺竹,摁在凳子上,罩着他的背,噼噼啪啪打得正解气,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清尘,你怎么搞得这么大动静?”
随着话音,沐广驰出现在门口,正好看见这一幕:清尘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正虎气地扬着剑鞘,刺竹被摁在凳子上,整个人都被打得趴在了桌子上,脸都不见了……
沐广驰不禁目瞪口呆!
清尘赶紧收手,正身,看着父亲。
刺竹也站了起来,还没说话,先就呵呵一笑。
沐广驰显然没见过如此阵势,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愣了一会,说:“一起走吧,安王那里叫议事呢。”
清尘哦一声,自顾自地出了门,沐广驰慢吞吞地走在后头,在刺竹掠身而过的时候,悄然地拖住了他,细声问:“你哪里招惹他了?”
刺竹怔住,面色有些不自然,笑了笑,不答。
沐广驰默然片刻,偷眼见清尘已经走远了,这才压低了声音,不满道:“你可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刺竹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沐广驰已经起步了,极是忿忿地扔下一句:“再不强势点,看他以后不吃了你?!”
刺竹站住,莫名其妙地摸了摸下巴,然后摇摇头,跟了上去。
到了中军帐前,刺竹一抬眼,正好看见一个士兵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取下他脖子上的缨巾,说:“借来用用,等会还你。”圈在了脖子上,这才满意地摸了摸领口,进了帐中。
安王、肃淳、沐广驰和清尘都已经坐好了,只等刺竹。此刻清尘斜眼,见刺竹进来,眼光在他脖子上挂着的红缨巾上停留数秒,冷不丁问道:“这么大热的天,仗也没打了,甲胄也卸了,你还挂着缨巾做什么?”
真是刁钻,故意害我啊。刺竹强自镇定道:“忘记取下了呢。”
“取下来吧,捂着汗也不舒服。”清尘的语气是难得的温和体贴,脸上的笑容却显得阴测测的。
肃淳狐疑地看了刺竹一眼,这缨巾方才不是取下来了,怎么这会又挂在脖子上去了?他看看清尘,更加奇怪,平素从不多话的清尘,竟破天荒地关怀起刺竹来,怎么听着怎么一个怪异……
“无妨,无妨,”刺竹坐下,淡然道:“说正事要紧。”
安王清了清嗓子,说:“叫你们四个来,就是想议一议乾州的战事。今日之战,你们有何看法?”
“方才易奇将军说得有道理,不宜久战,必须速战速决。”沐广驰瓮声道。
刺竹瞥了清尘一眼,说:“今日一战,秦阶丧子,内心沉痛,我们是不是派人去安抚一下,做最后一次努力,争取能劝降……先走这一步,不行,再打。”
“或许。秦阶权衡一下局势,知道大势已去,为保最后一独子,归降也未必。”刺竹的眼光。落到清尘身上:“能不战而胜,是最优选择,清尘你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清尘不答,望向安王。
“帐前众将都在,你不肯说,现在这里可是方便?”安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