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遗憾了……”刺竹幽声道,昔日情同手足的师兄弟走到今天这一步,难免不让人扼腕。
“没什么好遗憾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清尘的冷声,在刺竹听来,却仿佛还有他指,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转而一笑:“小将军终究是小将军,到底还是赢了……你怎么想到以剑刃做镜的?”语气里,满是赞许。
“被逼无奈,急中生智而已。”清尘淡然道。
“可惜你肩上有伤,不然那袖子里的暗器。也能重创秦骏。”刺竹说:“真是为你捏把汗,秦骏许就是因为你先让他见血,才有了杀心。”
清尘眼光射来,如剑般凌厉,这一切,竟没能瞒过赵刺竹的眼睛,他居然。还能在那不露痕迹中发现秦骏的迟疑,发现自己的逼迫,着实厉害。
“我以为,你会放他一马,或者,听凭他让你输。”刺竹说得很慢:“没想到,你这样狠……”
清尘鼻子里哼出一声蔑笑:“我把这当成是你对我的表扬。”
“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换了我,也会如你这般,”刺竹低沉道:“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让秦骏不那么矛盾,其实你心里,还是在为他着想……”
“用理智来克制感情,是很痛苦的。”刺竹幽幽道:“对于男人来说,就天经地义,但是对于你来说,太不容易了。”
话语有些煽情,那真切的无奈似乎曾经感同身受,可是清尘冷冷地一摆手:“那就去做好你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罢,我要休息了,将军请回。”
刺竹无奈,只得起身,轻声道:“安王说,战术的事,还请你多考虑,有什么计策,我们俩先合计好,再告诉他……”
“行。”清尘干脆地回答:“将军的想法,可以拖肃淳转告,反正肃淳每日都来,我和他合计也是一样,就不用烦劳将军多步了。”
刺竹一怔,呆立半晌,又转换了一个话题:“刚才偶然间发现,你跟肃淳有些像……人家都说长得像是夫妻相……”
话还没说完,就被清尘打断:“将军操心的事情还真不少,如今乾州未破,我想奉劝将军一句,还是把心思放在打仗上面吧。”
刺竹讪讪地闭上嘴巴,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迎头就被清尘扔过来两个字:“送客。”
奶娘将刺竹送出来,刚要说话,里间清尘在叫:“奶娘……”她看了刺竹一眼,黯然地摇摇头,进去了。
刺竹站在外头,好一阵发呆,悻悻离去。
“清尘……”奶娘抱怨道:“你这是怎么了?对刺竹这么个态度?”
“以后,你们都无需对他另眼相看,”清尘默然道:“人家无意,我们就不要自作多情了,以免贻笑大方。”
“那……”奶娘踌躇着,问道:“肃淳?”
“肃淳要是来了,你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拦住他吧,我也不想见他。”清尘烦闷地摇摇头:“这两个人,我都不欢迎,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奶娘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一晃二十天过去了,清尘的伤势好转得很快,但从秦军里探来的消息,秦骏还是没有苏醒,而战局也没有丝毫的进展。面对如山的圣旨,安王帐内的议事,气氛一次比一次凝重,浮躁之气渐起。
在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安王沉声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再各自回去思索,若无良策,这几日都不再集中开会。但是训练不可懈怠,随时准备出击。”
众将缓缓退去,安王叫一声:“广驰、清尘、刺竹和肃淳留下。”
四人归位坐下。
安王的眼光,默默地落在清尘的身上,轻声道:“清尘,刚才一直没有听见你发言,我想,你应该是有想法的?”
清尘默然片刻,低声道:“秦阶失去了蜀州的退路,必然死守乾州。他不动,我们便无法,只得强攻。”
安王听罢,良久无言。
“父王。圣命只有十天时间了,我们是不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肃淳盯着父亲,神色有些忧虑。
安王的眼光仍然停留在清尘身上,半晌,才幽幽一叹,转向刺竹:“你也别无他法?”
刺竹没有吭声。
“王爷,还有十天时间,未必无有转圜。”清尘低声道:“所谓百密一疏,我不相信乾州坚如铁壁,一定有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