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先行得知,必劝你效仿诸葛亮七擒孟获……”隋觉低声道:“可惜我醒来晚了,失去机会了……”
“主动放他?”安王思忖道:“先生是想感化他?”
“对,你放他,即是有恩,”隋觉轻声道:“以沐将军的为人,他日就算不给你方便,也决计不会为难你,他是个讲交情、知好歹的人。”
“谢谢先生赐教。”安王谦恭地说。
“沐广驰跟归真寺的净空主持相交甚好,若是想了解他,知其心意,王爷可以偷偷潜回百洲城,去拜访一下净空主持……”隋觉沉吟片刻,说:“我虽然与沐将军交往不多,但是对他的作为还是很钦佩的。他理佛,又曾阻止江州屠城,可见他是有良知的人,王爷须怀柔以待,来日方才,只要王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定能收服他们父子。”
“我记住了,一定照先生说的去做。”安王沉沉地叹一声:“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也累了,好生休息。”
安王已经起身,隋觉猛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王爷,万万不可伤了小将军,否则,必惹怒沐广驰,会做出决绝之举来的。”
“先生请放心,今日对阵,王爷就一直关照,不得伤害小将军。”刺竹轻声说。
隋觉终于放心了,幽声道:“定天下,还在沐广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淮王虚伪,王爷是明主,我相信,你一定能收服他。”
“我谨记先生的叮嘱,攻心为上。”安王沉声道。
隋觉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王爷缓步走在院子里,慢慢地停下了脚步,转向刺竹:“你记得吗?那个小娃娃说的,是沐广驰早有交代,所以他才不杀世子。”
刺竹点点头,说:“世子出战,报名号的时候,我也觉察出他有些犹豫。”
“他有这技艺,今天在城墙下,完全可以一箭取了我性命。”安王背剪双手,瓮声道:“为何不取?”
“大概是怕我们杀了沐广驰吧。”刺竹说。
安王点点头,感慨道:“父子情深啊……”他兀自沉思着,忽然说道:“人都是有弱点的,沐广驰什么都不在乎,这个儿子,就是他的弱点……”一忽儿,王爷又有些黯然:“若是反过来,被擒的是那个小娃娃,沐广驰定降。”可惜,小将军安好无损,沐广驰是不会担心的。
“王爷,我们还可以谋划将来。”刺竹低声道:“小将军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哦……”安王沉吟道:“你没听见隋先生说,他很彪悍么?”
“隋先生还说,他性情决绝,”刺竹沉声道:“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今天你们只有一面之交啊,“安王笑了:“你怎么认为的?”
“我倒是觉得,隋先生说的他的决绝,其实是嫉恶如仇,”刺竹想了想,说:“我今天跟他交手,倒是觉得他是个可交之人,兴许,跟沐将军的为人很像……”他顿了顿,又说:“我有个机会,差点劈到他了,但是想起王爷的嘱咐,不要伤他,便转了刀刃,后来那一招,他是可以杀我的,但是显然是顾念到我开始的相让,他就还了我一个人情,只是点了我一个剑尖……我想,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重交情。”
安王默然道:“不错,你说的有道理。”
“他虽然砍过别人的手,今天杀人也不眨眼,好像做事不计后果,”刺竹说:“实际上,他心里非常精明,我基本上可以推断,他伤世子,是有意的,只是警告我们,所以,伤了,却选了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来伤……后来,朝你射一箭,也是恐吓为主,并不想真正伤人。”
“说下去。”安王有了兴趣。
“从小了说,他的战术,杀人是为了立威,所以,长石非死不可。然后是蒋荣,他力道不够,无法与之抗衡,因此不可恋战,使巧胜了蒋荣,但若是蒋荣反扑,他必然敌不过,因此当机立断,把蒋荣杀了,这是自保。到世子,就如隋先生所说,剑正是他擅长的兵器,而他听见王爷您几次大叫不要伤他,心知自己无碍,也就让世子几招,给他面子,没想到世子剔了他头盔,一怒之下就给了个警告。后来呢,您不放人,他怕父亲受屈,所以就射了你的发髻,出言恐吓,这都是战术。”
刺竹说得很慢:“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