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把云家人整到京里来干什么?”
“你管她整来干什么,百姓搬迁还用跟皇上说是因为什么?你怎么那么闲呢?再说,云家欠阿秋的还少吗?裴卿当年那些嫁妆,听说都让云华裳给折腾到云家去了。但云家远在江南,阿秋想把那些东西收回来就得去江南。可江南路远,去一次挺麻烦的,京城她又压着那么多事儿,肯定是顾不过来。所以干脆就把云家给迁过来,用一座太子府勾搭着,就冲云家那个贪财样,肯定是会迁这个居的。云家一到了京城,那阿秋收拾起他们来可就容易太多了。到时候云家江南老宅再派些高手进去搜罗一番,把能用的都弄到手,然后放把火一烧,呵呵,云家就没了,真痛快。”
老皇帝斜眼看江皇后,“女人可真毒啊!”
“毒吗?还不是让你们男人给逼的。本宫只怪自己毒的太晚了,否则本宫那几个孩子也不至于全死。”
老皇帝一听她又要把话题往这上引,赶紧就打岔:“行了不说这些了,传膳吧!”
江皇后瞪了他一眼,“传什么膳?想吃饭回你的静心殿吃去,本宫不饿。还有别一说到那三个孩子你就打岔,心虚就是心虚,你有什么好装的?还说阿秋狠,要我说阿秋那不叫狠,那叫活得痛快。欺负过我们的人,就必须要付出代价。狗咬了我,我不但要咬回去,我还得咬两口。只有让他们和我们一样痛苦,我才能舒服。还有,你也别总拿陆萧元干的那档子事儿去拿捏阿秋,你以为她因为这个就能向你低头?就能被你拿捏住?做梦去吧!或许那孩子最开始被这事儿给吓着了,但你信不信,现在她早就心里有数,你不能拿她怎么样。你瞅瞅她干的那些事儿,又是回春堂又是疫苗又是永安县又是千秋庄的,还计划推行新粮种、改造纺织机,还给千绝的大营做了比怀北还好的连弩。你以为她在干什么?呵呵,人家明显是在布局。现在不说整个南岳已经离不开她吧,至少京城这一片,少了她是不行的。当然,人家可能靠的也不光是这些布局。真要把她逼到不得不死的那个份儿上,我觉得她可能就要强行脱身,不淌你们这趟浑水了。”
老皇帝不解,“怎么说?”
还带强行脱身的?江皇后告诉他:“很简单。什么诛九族不诛九族的,人家是神医,大不了到时候整个什么药,说她不是陆萧元亲生的,滴血验亲也让你们验不出来。哎,两滴血就是不融合,你说气不气人?那她都不是陆萧元亲生的,算什么九族?转身人家就走了,你杀谁去?”
江皇后说到这里一拍大腿,“本宫怎么这么聪明,这不就是个招儿嘛!”
她冲着宫女招手,“快快快,把本宫说的这些都记下来,然后派人去追阿秋,说给她听。”
老皇帝气得直吹胡子,“闹半天你是搁这儿给她想招儿呢?”
“废话!那是我儿子未来的媳妇,我不替她想难道还替你想?我不像你,六亲不认,一门心思想把儿子最心爱的姑娘给杀了,要不然就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搁人家手里换来什么好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不替儿子着想我还得替儿子着想呢!你把我亲生的都给我整死了,我不就得靠养子给我养老吗?难不成我还能指望你?呵呵,指望不上的,你肯定比我先死。”
老皇帝快要气死了,“我怎么就比你先死了?媛媛,不是我贪生怕死想要多活,是我真心觉得我得比你活得久一点,这样才能给你好好发送,好好办丧事,才没有人敢在你死后兴风作浪,给你和你们江家惹不痛快。媛媛,我都是为你好。”
“那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趁着你还活得精精神神的,赶紧给我好好办一场丧事。”
“你这是什么话说的,我杀你干什么,我就说这个事儿,说的是将来。不过你给阿秋出的那个主意,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你想啊,她一个人滴血验亲可以不是陆萧元的女儿,那其他人呢?她还有弟弟,还有妹妹,还有二叔二婶。这个血脉关系的根儿,它不只是陆萧元。”
“那就都验!不想让谁死,就给谁验。”
“啥,啥意思?”
老皇帝都听懵了,他这个皇后是不是魔怔了。“不明白吗?”
江皇后在他面前转了几圈,然后说,“从根儿上验。她不是在意二叔一家么,那就验她二叔不是陆家的孩子。跟老太太没有血脉关系,跟陆萧元也没有血缘关系,就行了。她弟弟更好办,只要不是陆萧元的就行了。”
老皇帝有点儿乱,“不是亲生的,那是怎么来的?”
“抱养的呗!可以说陆家老爷子没有生养能力,又不想没儿子,于是就抱了两个回来。抱的这两个还不是一家的,是分别从两家抱的,所有陆家这些人,谁跟谁都没关系。”
“那阿秋和她弟弟呢?都不是陆萧元的孩子?那这不是把裴卿装里了吗?她嫁给陆萧元,生了两个孩子还都不是陆萧元的,这像话吗?名声还要不要啊?”
“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江皇后“切”了一声,“再说了,裴卿人都死了,她管得着活人的事儿吗?就这么办,我觉得挺好。就是留下个陆老太太有点儿可惜,还有古县那些人,也不甘心。毕竟陆萧元真的是个畜生,他就是应该被诛九族的。嗯,这样,二房不是亲生的,陆萧元是亲生的,当初只抱了一个。对,这就完美了。”
老皇帝脑瓜子嗡嗡的,皇后疯了,他也要疯了。疯的原因是他竟觉得皇后这个提议也挺好的,这样就轻轻松把二房也摘出来了。虽然裴卿搭了个不好的名声,但皇后说得有理,人都死了,为了子女能好好活着,舍出去点名声算什么!再说,陆萧元大罪一公开,人们还会觉得裴卿做得对。这样的人给他生什么孩子,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