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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捡,陆倾城看她那个样子就越看越来气,最后竟忍着一身的伤从榻上爬起来,随手抄起一只花瓶,狠狠地照她头上砸了下去。陆惜玉也够狠,明明能躲,可她偏偏不躲,还抬头看了陆倾城一眼。于是这一花瓶正好就砸上了额头,当时就流了一头的血,甚至还有一块碎片插进了肉里。陆惜玉被她砸得晕倒在地,屋里的丫鬟吓坏了,立即上前查看。司琴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件事情往陆惜玉身上推,只听她大声地道:“玉姑娘好好的为何要来招惹我家小姐?明知道我家小姐不喜欢你,你还非得要来,还带着六殿下给你的东西来,你这不是故意的吗?故意激怒我家小姐,故意让自己受伤,你安的是什么心?”
陆惜玉的丫鬟初蝶也急眼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家姑娘故意的?谁能故意找打?我家姑娘好心好意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给她拿来,让她补身子,她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扬了东西动手打人!你这丫鬟也是怪,一口一个你家小姐你家小姐的,你当这里是左相府吗?你当这里还是你们说得算的地方吗?都嫁为人妇了,还自诩姑娘小姐的,你们就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你们就是觉得六殿下如今没有从前得势了,所以私底下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嫁了过来,还以小姐自居。殿下真是瞎了眼才娶她进门,她就是个狗眼看人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市井泼妇,她根本不是京中女子的典范,她举起花瓶就砸过来,她就是想杀了我家姑娘!她是杀人凶手!是杀人凶手!来人啊!王妃杀人了!陆倾城要杀死玉姑娘!快来人啊!救命啊!”
初蝶这么一喊,跟着来的半烟和怜真也反应过来了,立即跟着一起大喊大叫起来,叫的全都是王妃杀人了,快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被王妃砸死了!陆惜玉这会儿正晕着,头上插着一块碎瓷器,看起来真跟被砸死了似的,十分吓人。司琴和落棋大惊之下想要捂住她们的嘴,甚至就连知书和丹画都参与了进来。可是外头也有很多人是向着陆惜玉的,包括这院儿里的丫鬟们,都知道玉姑娘才是殿下真正宠爱的人,陆倾城空有个侧妃的名头,平日里殿下连她这屋都不愿意进。丫鬟们一喊,外头的人就涌进来救人了,再加上燕千云留在府里保护陆惜玉的暗卫,虽然没有跟着陆惜玉进屋,却也一直在院子里留意动静。屋里一闹起来他立即就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陆惜玉倒在地上,流了一头一脸的血。那块插在她额头的瓷器碎片看起来真叫人触目惊心,他虽然知道那死不了人,但破相却是肯定的。而对于这些京中贵女来说,相貌可比性命还重要,破了相无异于要了她的命。暗卫二话不说,上前将陆惜玉抱起就往外跑,同时吩咐初蝶:“快去让房嬷嬷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
说完,又看了因重伤站不住,也坐在地上的陆倾城一眼,冷声道,“看来殿下下手还是轻了,王妃伤得还是不够重,居然还有力气打砸玉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殿下明日一定会回京,王妃自求多福吧!”
陆惜玉来了,又走了,很快,也就几句话的工夫,屋里就只剩下了陆倾城院子里的人。院儿里侍候的丫鬟们站着发愣,司琴反应过来之后就喝骂她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些碎片扫了!万一扎着王妃,你们一个都脱不了罪责!”
一个大丫鬟顶不爱听司琴说话,当时就反驳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冲着我们喊什么呀!还万一扎着王妃,扎着王妃有什么关系,现在有关系的是已经扎着了玉姑娘。就知道跟我们这些下人来劲儿,有本事你们怎么不把殿下给侍候好了啊?自己不得宠,还见不得人家玉姑娘好,人家好心送补品,居然拿花瓶砸人家。你们脑子是有坑吧?哼!这屋里平日也不该是我们打扫的,我们这些下等侍女没资格进侧妃的屋子,这就出去了。至于这些碎片,自己扫吧!小心别再扎着谁。”
说完话,她带头就走了。其他人看她走了,便也跟着走了。呼呼啦啦地,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陆倾城身上有很多伤,刚刚过于激动,从榻上冲下来时伤口就扯开了。这会儿身上全是血,看着也挺吓人。司琴和落棋赶紧把人扶到榻上去,丹画问了一句:“小姐,要不要奴婢做点什么?”
陆倾城死死咬着牙,这一刻她真想跟丹画说,去杀了陆惜玉。可是到底还存着一丝理智,没敢。司琴就瞪了丹画一眼,怪她跟着起哄,“那三小姐分明就是故意的,小姐一时没忍住火气把她给打了,等王爷回来肯定免不了又要挨责打。你还要再跟着闹,是想小姐被打死?”
陆倾城气得全身都在哆嗦,可是她能怎么办呢?陆惜玉就是成功地激怒了她,她这一瓶子砸过去,跟燕千云最后一点情分,就也被砸尽了。今后这羽王府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次日,清早,陆老夫人又安排晨昏定省了,她还让常嬷嬷告诉各房各院儿,以后晨昏定省就是固定的规矩,也用不着特地去提醒,大家都要主动些。不去的,就视为不尊重老夫人,是要受内院儿家法的。于是,在家的都来了,不在家的比如说二房一家三口,也由留下来看家的丫鬟过来递了银票,说是二老爷和二夫人顾着外头的生意,一时回不来,这些银子就当孝敬老夫人的,也谢谢老夫人体谅他们一家三口。陆老夫人就是见钱眼开,她觉得二房很会办事。来不了就给银子,他们省心她也高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张银票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两张。陆辞秋看着老太太手里的银票,心里也琢磨着回头打听打听那银票是什么面额的。这以后的晨昏定省是不是明码标价啊!只要给了钱,人就可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