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等会儿替我向青竹丝和龟壳花两姐妹打声招呼。”他说得认真,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青竹丝?龟壳花?
若嫱不再啰唆,连忙拔腿踏进溪里。
十分钟后──
“聂磊!我为何要和你来涉这种鸟不生蛋的死溪啊!我……噢!”她的脚又拐了一下!
这溪流里的石头是抹了什么?肥皂吗?
好险她穿的是这双黑包鞋,不然她一路这样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恐怕已经送医院了。
聂磊叹口气,并不牵她,只停住脚步等地。“慢慢走。”
“我已经够慢了!问题出在这些石头!高高低低坑坑疤疤还滑溜溜的……我不会走!”她汗如雨下。
“用脚板!用你的脚趾去感觉石头……你的脚太现代了!”
“我还这石头太古典咧……你转行当诗人啦?啊!”又一拐!
瞧她龇牙咧嘴地,他终于良心发现地伸出黝黑的大掌。
她万分不悦却也没辙的将自己的手交给他,然后做怪的把全身的重量压上。
“你是猪啊!”他没被她的力量压垮,可是嘴巴还是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她抛给他一个“我就是猪怎样”的眼神,然后继续小心看着脚下乱石。
他没见过她这样灵动的神情。她一直给他的是扑克脸,连眼神都死死板板,这两天下来,她简直像一本画册,鲜活得让他目不暇给。
她一直是美丽的,但现在,她有生命,而他……更喜欢了。
他握紧她的手,溯溪而上。
其实越往溪的源头爬她就越有兴趣,因为脚下的水流清凉消暑,偶尔还有几双不知名的鸟飞过。她抬头望着溪旁树叶扶疏,流水鸣涧。
“有水的声音……”她喃喃着。
“你脚下就是水。”他还没打算公布答案。
“不是!是很大声的水!”真的越来越大声……她放开他的牵扶,往前奔去。
“小心……”他才说完就放弃了。跌就跌吧,大不了他背她回去。只要她高兴就好。
若嫱奔到前头去──
果然!溪的源头就是一个约十层楼高的瀑布!
哗啦啦的水流冲下来形成一个小湖,小湖的缺口流下来的是他们刚刚走上来的那条溪。
“哇!一湖绿油油!”她欢欣鼓舞的叫。
他微皱眉头,“绿油油?”
她忘形的拉着他的手臂晃了又晃,“你那幅画就是画这儿对不对!我一看就觉得那湖水绿得吓人、绿得安静!现在看见果然是这么绿!哇……”
她再往上走,顺着水流,她就这样走入了湖里,回头看他。
她美得让他说不出话来……这画面在他的画中出现过,但她没看过。
“哇!我总算亲眼看见这个湖了!”她像个兴奋的小女孩。
他也总算看见他的画成为真实……他笑着,却没让她发现。
“湖水深吗?”她再问。
他摇摇头。
她直接涉入湖里,湖水因她的侵扰而泛起阵阵涟漪。他爬上溪边大石,看她安静的探险,用眼睛将她画进脑里。
“我衣服湿了怎么办?”她已经弄湿他借她的短裤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穿这件。”
她翻翻白眼。也对啦,反正都是他的。
她真的潜进湖水里,让刚刚的一身汗在沁凉的湖水中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