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这是一群农夫加渔民,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哪个山寨呢!
大丰庄里那个叫小六的人都惊呆了。
他跟偷寒瓜
的孙三郎一样,都是个混子,种田不肯好好种,成日里就在各种三教九流之地混口饭吃。
他们手底下的鲜血也不少,但从来还没有遇到像这个农庄里的人这么彪悍的。
从前大家都说林家庄是海民,穷凶极恶不好惹,他还不信,今夜算是让他长见识了。
这一个个眼珠子都跟饿狼似的盯着人,让人害怕,根本不敢上前硬拼。
“婶子,我看算了,他们不是说了吗,三郎不在这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三郎许是去哪里喝酒醉倒了。”小六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然后就一扭头,往后走了。
作为一个三天两头需要打架的人,小六的武力不咋样,但眼力是很强的。哪些是二愣子下手不顾后果的,哪些是硬茬惹不起的,哪些是外强中干的,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眼前的这一群人,就是二愣子,惹不起的。
尤其现在又是夜晚、又是海边,对方人都已经聚集起百多个了,他们这才十来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留下来干嘛啊,挨打了汤药费去哪里找啊。
小六的临阵退缩就像是多骨诺牌一样,顷刻就把排在他后面的人影响了,接着大家一个接一个的,留下一句话就相继退走了。
两个獐头鼠目的人一左一右夹起坐地哭嚎的老妇人,也走了。
“我不走!我不走!三郎,我的三郎啊!”老妇人的哭嚎声一直到走出很远了,还能清晰地传过来。
林孟津对着边上的族兄弟们说道:“今天开始的几天都要守夜,大家安排着,二十人一队,咱轮流吧,以防万一。”
“好,今夜就我们这几个。”
大家很快就商量出一个章程来,这种群架的善后事宜大家都已经很熟练了。
从他们十五六岁起,就因为争水、争地、争渔场,不知道跟外人打过多少次了,族里因此而丧命的人有好几个。
林婉婉上床哄睡了小青玉后,回了现代上班,同时也是转换一下心情。等她在现代忙好回来,才听到村口的动静。
她开门出去问守夜的鸿雁,外头发生了什么事。鸿雁一直待在外间守着主子,也不知道外面的事。
“娘子,孟博郎君说了今夜让我们关好门,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探听呢。”
林婉婉叹了口气,推开窗户朝着灵堂的方向望了一会儿。
夜已经很深了,庄里还是吹拉弹唱地十分热闹。今天是绝不会平静的,到子时还要剖人心肝肺,孙家的人不会不来闹。
林婉婉虽然觉得杀人者偿命,乃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待会儿是要活剖,就还是觉得好残忍。
相比现代死刑犯的打针安乐死,古代的刑罚真残酷血腥太多了。
“这样子动用私刑真的没事吗?”林婉婉喃喃自语。
鸿雁不以为然道:“娘子,这有什么呀,林族长既是是族长又是里正,有他发话,那就是乡下的王法了。以前我没被卖之前,还在我们村里看到过一个娘子被绑在笼子里投河祭河神呢!也不见有官爷来管这事。”
林婉婉沉默着没说话,相比城镇,乡下的管理确实都是以乡绅和宗族自治为主,不止大唐如此,整个封建社会都如此。除非有人去县衙击鼓鸣冤,否则朝廷不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