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死于非命的林孟义,林婉婉却有些许同情,但她绝不会把错归咎自己。
如果林国富一家以为能道德绑架她,那就大错特错了。
若是他们一家子痛哭流涕地求着她帮忙,或许她会心软帮一帮,但想要靠给她安罪名来讹人,那是想也别想。
她林婉婉不是一个甘愿被迁怒的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回去的路上,鸿雁比林婉婉还生气,主辱奴死,今日没能狠狠地在林国富一家子面前发一通威,她很生气!
“娘子,你还在学堂里资助着他家几个孩子的束脩和伙食呢,他们竟然敢这样攀诬你,真是气死人了。娘子你不气吗?”
林婉婉偏头看着气鼓鼓的明艳少女,淡然道:“不是都有你帮我骂回去了吗?我不气了。”
“哎,娘子,这一家子真是拎不清。”鸿雁长长叹了口气。
不过她也知道,他们家跟林家庄别的人家又有一点不一样的,毕竟,他们跟家里小娘子林青玉的血缘最近。
林婉婉本还想着要不要等小青玉放学后,带着去拜一拜她的亲小叔,经过刚刚那一闹,她是彻底熄了心思。
罢了,小青玉现在可是我的女儿,他们一家子不过是远房堂亲,何必去拜,有她刚才上过香,就够了。
明天的下葬仪式,林婉婉都不打算去。
到了午时三刻,哑女阿离、阿菁带着一群林家庄的青壮年,绑着一个流里流气、鼻青眼肿的男人回村了。
阿离和阿菁自然第一时间回家了,因为是哑巴,也没办法回禀什么信息。而其他人则拖着这个男人往灵堂去了,得了消息的林族长也赶了过去。
林婉婉没去,以眼神示意孙锄药去听现场,及时汇报。
孙锄药是林婉婉所有的仆人里最机灵的一个,由他去听消息,不怕有错漏。
没多久,孙锄药就来报:“娘子,原来昨夜那个杀人凶手是林孟义娘子的堂亲,前几日孙氏回娘家太嘚瑟了,让人犯了红眼病。”
林婉婉惊讶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孙氏被族长叔禁止回娘家探亲了啊,怎么又可以走动了?”
“那都是七八个月前的事了,林族长怎么会一直盯着这种小事,只要他们当家的不反对,谁还能真去拦着她回娘家。何况,大丰庄离林家庄又近,并不像村里其他人一样回个娘家困难。”
林婉婉了然,又问:“那这个杀人凶手可说了要如何处置?”
孙锄药回道:“那肯定要一命偿一命了,今夜子时开膛破肚,以心肝肺祭奠孟义郎君。”
林婉婉闻言默然,大唐乡下,讲究的就是这么朴素的以血还血。
皇权不下乡,这种事,族长和里正同意了,官方也不会追究,哪个乡下宗族里面没有私刑呢?
林孙氏以后日子怕是更难过了,本来就没了可依靠的郎君,现在还被婆家发现杀害她郎君的,就是她的堂亲。
她的堂亲马上要被林家庄处以死刑,她娘家人自然也会恨她。总之,她以后恐怕只能夹缝中求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