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尊处优是贵女们的基本门槛,哪家贵女要是在夏日晒得黑了,那都是会成为圈子里谈笑之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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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婉自家可以不在意,可是身为贴身侍女之一的鸿雁必须得在意。
自小在萧府被调教大的鸿雁,关于贵族圈子里的话题最敏感了,绝不能让自家主子在这一点上被人议论。
林孟义有两儿一女,大儿子由林孟津带着去给亲戚朋友家报死讯,小儿子和大女儿在灵前守灵。
因为是枉死,不能停灵太久的,一天内要走完全部程序,明天早上亲戚朋友们过来吃过素斋,就该下葬了。
他们家的家财基本全被付之一炬,粮食倒是抢出半袋,但绢帛则全没了,灵堂所有开支都是族里凑的。
可是明天下葬还需一口棺材,最差的薄棺也得七八百钱,不是一笔小钱,到现在还没着落。
其实大家都认为,林陆氏和林孙氏应该还是藏了钱的,绢帛怕火,铜钱又不怕,没理由一文都寻不出。
可是目前两个跟林孟义关系最密切的女人就只会痛哭流涕,别的什么事儿都管不了了。
没办法,一手帮着搭建起灵堂的林孟博只好去寻他们家的老大林孟忠了。
“明日下葬的棺木你可想好怎么办了?”
“棺木、棺木?”老实木衲,从来不管钱,只管埋头干活的林孟忠结结巴巴,给不出个痛快意见来。
林孟博皱眉道:“是要问族里借钱,还是你们自己存着有,倒是说句话啊,眼看就要午时了。你阿爹阿娘和弟媳只管哭,不顶事,去问问你媳妇吧。”
“好,好。”不用继续让自己为难,林孟忠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然后一头就扎进人群,去找自己的娘子问话了。
林婉婉带着鸿雁快走到灵堂时,被身后赶来的林秦氏拽住了。
“婉婉,你别去,天气热,你还是在家里纳凉吧,那边人多又杂,乱的很……”
“婉娘来啦!”林秦氏话未说完,灵堂前不知是谁眼睛很尖地嚷了一句。
抱着儿子哭得肝肠寸断的林孙氏听到此言,立刻拉着儿子站起来,急切地钻出人群,寻找林婉婉的身影。
待看清了她所在,一下子就犹如老鹰扑小鸡一般扑了过来,上前就要抓着林婉婉的手臂,被鸿雁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林孙氏一手抓着鸿雁的胳膊,一手朝着林婉婉张着,嘴里嘶喊:“婉娘,婉娘,是你,是你啊!是你害了我家义郎,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林婉婉当场懵,无语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我害的?嫂子你伤心糊涂了吧,我可——”
“就是你啊!”林孙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断了林婉婉的话,并且把小儿子往林婉婉身上推,吓得她小儿子也是哇哇大哭。
“是你啊,就是你,都是寒瓜苗造的孽啊!要是没有寒瓜苗,哪会有杀人放火的事撞上我们啊!我们都是祖祖辈辈循规蹈矩的人家啊!横财就发不得啊,它要人命呐!”
灵堂周围闻死讯过来祭奠的林孟义的远房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可不是嘛,这横财就不是好事啊。”
“听说乡君赊了苗又不管卖,孟义到处打听买家,才会走漏了消息啊!”
“哦呦,可怜的孟义其实就是给他们整林家挡了灾啊,横财烫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