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一阵起哄声。
对面仙人一样的道长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而是仍然淡淡的道:“在世人的眼中,姑娘自然是美的。”
女子:“但在道长的眼中,却是不存在的,对吗?”
玉蝉子:“并不是,我也认为姑娘是美的。”
女子捂起嘴巴笑了笑:“道长真是实在。”
说着女子轻轻的用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就像划在花瓣叶上一般,道:“小女子也认为自己是美的,亦喜欢我这张脸,只我听说美貌的女子常容易惹来祸端,我便不说了,因小女子武道修为还不差,不用担心那些麻烦,有不长眼的只管挖了眼睛,除去祸根。”
说到这里,周围的人群,尤其是男人,顿时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女子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又看向对面的人:“道长可觉得我残忍。”
玉蝉子:“姑娘之美貌,确实容易留人顿足,只是我想问问那些不长眼的,要怎样来算,若旁人多看姑娘两眼,姑娘也要挖了那人的眼睛吗?”
女子:“那倒不至于,毕竟大多数人并不敢对小女子做什么,只是,就男子对女子已经起了歹心的情况下,诸位似乎我之所言仍有些不忍。”说着女子又叹道,“可见果然世间男子大多对男子宽容,对于女子却是苛刻。”
“姑娘这话确实有些偏颇了,世间哪里对女子苛刻?”这是旁边围观的一男子吼出声音来的。“该是男子尤为不容易吧,上养父母,下护妻儿,女子只需乖乖坐于家中,再则,如姑娘这般随意在外游荡之人少之又少,才会勾引着不轨之人,起了祸心,乖乖待在家中之女子,又会有什么麻烦?”
女子却笑了笑,并不恼怒,只转头看向对面的道长,“看,就是这般,竟是女子在外才引来祸端吗?道长,那您认为,女子就该乖乖坐于家中吗?。”
玉蝉子:“世道险恶,女子多弱,待在家中,确实比在外好些。”
“道长说的不错,此为特殊情况,可人人却不都是道
长这么想的。比如如我刚刚所说那般,有权有势之人看上一美貌女子,女子并不如我那样,有护着自己的本事,男子为夺其美貌,便害得人家破人亡,而一有如此之事,世人却十之八九皆道是女子之错,这是为何?
就如刚刚那人那般,问,女子为何要出门?为何不乖乖坐于家中?若不抛头露面,怎会害得家中遭遇这般祸事?可是,这真的确实是女子之错吗?”
玉蝉子寡言半响,才道:“自然不是。”
女子一笑,如昙花绽放一般,眉光微挑,像是带着淡淡的疑惑:“那又是为何?既然不是女子之错,女子又为何要乖乖坐于家中?”
玉蝉子:“礼法如此。”
女子勾起嘴角:“谁人制定的礼法?”
玉蝉子:“古来圣贤。”
女子轻启唇瓣:“错了。”
玉蝉子:“哪里错了?”
女子:“是男子。”她红唇勾着,笑得道,“古来圣贤可无女子。既是男子制定的规则,自然是只对男子有好处的。比如,有才之女子不得入朝为官,有武之女子不得沙场为将,女子在这世间,大多只是男子的所有物。他人道是平常,自古如此,礼法规矩如此,可是平常、礼法、规矩就是对的吗?”
玉蝉子略顿了顿:“自然不全是,礼法规矩都是千百年来世人为维持稳定,一代一代累积设立而来,自然不会全是对的,不然以往也不会有更改的律法规则。”
女子:“既如此,我们再来说善恶。方才道长赞同我之前所说的善恶定论的四句话,其中有一条便是,对自己不利但对他人有利的是大善,对自己有利对他人不利的是大恶。这般女子之事,对女子无利,对男子大利,又是善是恶?”
道长再次寡言了。
女子又笑了,笑得更加清艳无双:“所以可见光以利论,是不对的,对吗?”
玉蝉子抬眼又垂眼,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遮住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小道说不过姑娘。”
女子:“看来今日我这一论,又是我赢了。”
玉蝉子:“姑娘年长于我,经历多于我,自然是要比小道懂的要多些?”
女子:“道长可知,不要随便在女子的面前提起她的年纪,我年长于你,你心知便好,本也大不了几岁,怎的还要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