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肯定。”简说,“有时候我很想杀了我的客人——只要我能确保逃脱法律惩罚。有这么一个人,她说话的声音像只鸡,对任何事情都抱怨不休。有时候我确实觉得杀了她绝对不是犯罪,而是做好事。所以你看,我还是很有犯罪潜力的。”
“至少你没有付诸实践,”盖尔说,“我可以发誓是这样。”
“我也发誓你不是凶手,”简说,“但你的病人不一定这么想。”
“我的病人?对!”盖尔若有所思地说,“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个杀人狂牙医?不,听起来前景不妙。”他突然急切地加了一句,“你不会介意我是个牙医吧,会吗?”
简挑起眉毛。“我?介意?”
“我的意思是,牙医总是成为漫画里的丑角。这不是一个让人觉得浪漫的职业。如果是普通医生,人们会更尊重他们。”
“看开点儿,”简说,“牙医绝对比发型师助理高级多了。”
他们笑起来。盖尔说:“我觉得我们会成为朋友的,你觉得呢?”
“是的,我觉得也是。”
“也许哪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看场戏?”
“谢谢你。”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盖尔接着说:“你觉得皮内怎么样?”
“很好玩。”
“以前去过吗?”
“没有——”简出于突然产生的信任感,对盖尔讲了中彩票的事。他们都同意彩票是一件有浪漫色彩,令人向往的东西,并一起对试图取缔彩票的英国政府表示了不满。
他们的谈话被一个穿棕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打断了。这个人刚才一直在附近犹疑徘徊,直到被他们注意到。现在他抬了一下帽子,口齿伶俐地冲着简发话了。
“是简·格雷小姐吗?”
“是的。”
“我是《每周要闻》的记者,格雷小姐。你能否为我们写一篇‘空中命案’的专访短文?从乘客的角度出发。”
“我不感兴趣,谢谢。”
“噢,别拒绝啊,格雷小姐,我们给的报酬很优厚。”
“多少?”简问。
“五十镑。或者——也许我们还能再多一点,六十吧。”
“不,”简说,“我不想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没问题,”年轻人轻松地说,“你真的不需要写什么,你知道的。我们的人会问你一些问题,然后替你写出来,一点儿都不麻烦。”
“都一样,”简说,“还是不要了。”
“一百镑怎么样?听我说,我能为你争取到一百镑,只要提供给我们一张照片。”
“不,”简说,“我不喜欢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