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援首先发觉,但他只整了整兵刃,端坐洞中未动。何凌风伸出头,向中间山洞张望了一眼,没看见费明珠,想必她也有所警觉,退回洞底去了。
因此,何凌风也没有动。
来的共有四个人,一僧三俗,个个衣衫褴褛,低垂着头,脚步踉跄,显然都带着满身伤。
何凌风坐在山洞里,看不清四人的面貌,但直觉这四人中,至少有一个很眼熟。
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和尚,袈裟破碎,全身是血,在他后面跟着三个俗装中年人,也都是遗体鳞伤。
四个人跌跌撞撞走到火堆旁,似已精疲力竭,一句话没说,便仰面跌倒,动也不动了。
何凌风心头一震,便想展身而起。
“等一下。”
冯援突然低喝道:“沉住气,这四个人已经死了,别理他们,小心暗中另有强敌隐藏。”
何凌风只得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内心的激动,可是,等了许久,却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声音,也没有人再现身。
那四人直挺挺躺在火堆旁边,果然已经气绝了。
何凌风哑声道:“老大哥,看见他们胸前的东西了吗?……”
冯援道:“看见了。你先别妄动,让我去附近搜索一下。”
话落,人影飞起,冯援已捷逾猿猴般掠出洞外。
大约过了半盏热茶光景,才见他神色凝重的回来,招招手道:“出来吧!明珠先将那番婆的穴道制住,别被她趁机溜了。”
何凌风和费明珠各自从山洞中现身出来,仔细看过火堆前那四具尸体,大家都感到心里像压着千斤铅块般沉重。
那一僧三俗在抵达火堆之前已受伤濒危,甚至他们在临死前到这儿来,也显然并非出于自愿。
因为四个人的手,早已被一根长绳串系着,而且,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一块木牌,牌上各有一个血红色的大字。
由为首僧人那一块木牌顺序向下念,字迹是:“入”、“谷”、“者”、“死”。
四个人虽然各受了很多外伤,致命伤却完全一样,左胸上一刀穿心,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活。
穿心一刀,不但奇准,伤口大小、深浅也一般无二。
冯援摇摇头,道:“好狠毒的刀法。”
何凌风道:“不错,下手者的刀法造诣,决不在天波府和香云府之下。”
冯援道:“七郎,你认识这四个人吗?”
伺凌风道:“我只认识这第二名穿青衣的,还有这个和尚,可能是少林寺的僧人。”
冯援道:“哦!他是谁?”。
何凌风道:“田伯达。”
冯援神色一变,道:“长耳小田?”
何凌风道:“就是他,老大哥不是听说他突然离家跟朋友去了兰封吗?这另外两人,八成就是他的朋友,他们往兰封多半是去了少林寺……只不知道怎会死在这儿。”
冯援皱眉道:“这么说,当初你怀疑他是姊妹会的奸细,竟是错怪他了。”
何凌风道:“田伯达言行暖昧难测,如果不是姊妹会的奸细,必然是受另一批人的指使,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大巴山来。”
冯援道:“那另一批人,又是些什么人呢?”
何凌风道:“这个,小弟就不敢妄论了,只不过,我始终感觉到,胭脂宝刀失窃前后,好像有人在暗中跟姊妹会作对,他们可能也是企图得到胭脂宝刀,也可能另有目的,是敌是友?很难分辨。可惜田伯达已经死了,不然,或许能从他口里问出点线索。”
冯援沉吟道:“果真如此,这情况倒是越演越复杂了,除了姊妹会,还有谁企图夺取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