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援大笑道:“散功沙入喉生效,喝一杯跟喝十杯没有什么分别,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何不先谋一醉。”
何凌风张了张嘴,脸上忽然变色。
他发觉,自己虽然只尝了浅浅一口,此时腹内已有异样感觉,仿佛丹田被什么东西穿了许多孔,真气一提即散,再也无法凝聚起来。
冯婉君冷冷一笑,又替冯援斟满了酒杯,道:“大哥的话虽然不错,但七郎还是少喝点的好,酒喝多了,对伤势总是有害的。”
何凌风怒目道:“你还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若伤重死了,岂不正合你的心意?”
冯援道:“七郎,别说这种无情的话,你们是夫妻,她怎会希望你死呢?若真的死了,咱们的刀剑合壁阵,岂非练不成了么?”
冯婉君微笑道:“对极了,大哥真不愧精明,如此善解人意。”
冯援道:“可是,刀剑合壁阵,全在我肚子里,你能下药破我的真气,却未必能从我肚子挖出刀剑合壁阵法来。”
冯婉君道:“那也不难,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七郎的伤势痊愈了,咱们再慢慢研商也还不迟。”
举手轻击两声,道:“来人呀!”
两名送酒菜的仆妇应声而入,这一次,她们手里没有酒菜,却提着两柄雪亮的长刀。
冯婉君道:“舅老爷醉了,你们扶他去客房休息,务必要小心伺候,不许怠慢。”
两名仆妇躬身应诺,一左一右,将冯援挟了起来。
冯援半点也没有反抗,只笑嘻嘻道:“小妹,咱们为什么不现在谈谈呢?如果你肯告诉我婉君的下落,或许我也肯说出刀剑合壁阵法。”
冯婉君冷冷道:“我并不急于想知道那刀剑合壁阵法,咱们有的是时间,现在你醉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冯援耸耸肩,点头道:“不错,空肚子喝酒,的确容易醉,七郎,下次千万记住别空肚子喝酒。”
两名仆妇都粗壮有力,冯援却是瘦小个子,话犹未完,已被两名仆妇像提小鸡似的拿了出去。
堂堂千岁府一剑擎天,就这样栽在女人手中了?
何凌风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在冯援初莅“天波府”时,自己就将实情相告,又何致于有今天这种结果。
他看得出,到目前为止,冯援仍把他当作杨子畏,因此也对他怀着若干疑心,否则,不会叫他同饮含有散功沙的药酒。
冯援这样做,显然在试探自己是否对方同党,由此可见他确是心有所疑,果真如此,他还会相信自己的剖白吗?
何凌风本是被迫卷进这场纷争,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既已身置其中,就有义务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只有如此,才能还我清白。
既然假冒冯婉君的歹徒将自己装成杨子畏,冯援也认为自己就是杨子畏,那就索性客串到底,先跟歹徒虚与委蛇,再设法探听真正的杨子畏夫妇下落,以及援救冯援……。
打定主意,便假意埋怨道:“婉君,你这是干什么?要我守密,自己却把秘密全抖露出来了。”
冯婉君冷冷看着他,冷冷说道:“你真的愿意为我守密?”
何凌风道:“当然,我已经答应过你,没想到你竟会在酒中弄手脚。”
冯婉君笑了,道:“我本来不想下手,可是,谁知道今夜三更你要告诉他什么?与其由你告诉他,不如我自己抖露出来。”
何凌风吃惊道:“原来你听见了我们的谈话?”
冯婉君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以为我去了厨房,这儿的情形,没有什么瞒得过我。”
何凌风尴尬地笑笑,道:“其实,你误会了,刚才因为他对你已经起了疑心,我不得不敷衍一下,正准备私下跟你商议,晚上应该怎样对他解释呢!”
冯婉君道:“是吗?你打算怎样对他解释?”
何凌风道:“我自然不会承认你是假冒的,至于下厨做菜的事,骗他说是你婚后才学会的,因为我喜欢吃凉拌萝卜丝,所以
“好了。”
冯婉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你的意思就是要告诉我,你愿意跟我合作,一切听我的吩咐,对吗?”
何凌风道:“对,我已经下了水,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冯婉君点点头,道:“很好,现在我就交代你一件工作,你要尽力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