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车队缓缓行驶在国道,远远看见前面路口处的几辆警车,负责给许春来开车的许立道:“叔,那些警车是你安排的吧,咱爷爷去世,的确得这个档次才行,要有警车开道。”
许春来愣了下,看着路口的警察,心想会不会是夏大海在讨好自己。
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么大的动作其实不太好。
不过,许春来还是接受了,主动要求车队在警车前停下,正要下去和夏大海交代一下时,却发现站在警车旁的人是邹宇。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许春来的心头,只见邹宇走过来道:“你好,许县长,我们又见面了,请问令尊许晋山在哪里,他涉嫌抢劫和蓄意谋杀,我是来抓捕他的。”
此时很多许家人都下了车,原本以为警车是来护送许老爷子的遗体,谁知道竟然是来抓捕许晋山。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茫然地看向许春来。
许春来面色铁青,按捺住动手的冲动,指着前面的大金杯,冷声道:“邹宇,我父亲刚刚过世,他的遗体就在车里,有本事的话,你动动试试。”
“死了吗?唉,恶人有恶报呀。”
邹宇虽然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话不是侮辱逝者吗?
有几个许家人仗着许春来撑腰,叫嚣着要动手,但邹宇身后的刑警一涌上来,他们顿时就变得礼貌了很多。
“既然犯罪嫌疑人已经死亡,那么按照规定,我们会撤销立案。抱歉许县长,打搅了。”
邹宇的目的已经达到,对许春来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带着人离开。
坐在金杯车上的温立飞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邹局长的态度太嚣张了?
许春来快被气炸了,但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回到车上,继续前往殡仪馆。
而在路口发生的这一幕,很快在卢远县传开。
所有人都知道,许县长父亲连死了也差点被逮捕,原本大家心目中不可一世的许家,其实就是纸老虎。
那些被许晋山、许冬去欺负过的人,都在暗骂许家终于遭报应了。
于此同时,县公安局发布通告,征集许冬去的犯罪证据,欢迎大家踊跃举报。
虽然大家乐意看笑话,可许县长还在,谁敢去举报他的弟弟。
到时候许冬去倒是被法律制裁,可许县长也会制裁你。
当然,人情冷暖还是有所变化,许家在殡仪馆大张旗鼓的吊唁仪式,原计划会有数百人参加,因此足足用了三个大厅,可是,陆陆续续来的人极少,全都是和许家利益密切的人。
至于以前讨好许县长的官员、商人,大部分都没有现身,因为大家都看出来,许县长今不如昔,县里局势不明朗,这时候站队危险性极大,还需观望。
社会本就如此,避凉附炎是常态。
除了温立飞。
他跪在灵堂前,从早到晚哭声没停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爹死了。
许县长在灵堂外抽烟,表情有些麻木,按理说自己父亲去世,书记、县长也应该有所表示,即使不来吊唁,至少也要打个电话。
可蒋毅、李浩什么表示也没有,这就释放出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以往许县长觉得自己在卢远县也算是根深蒂固,此刻突然发现,别说一二把手,就是其中一位要和自己硬来,自己也无力反抗。
体制内的地位需要争取,但更多还是职务赋予的,级别的差距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