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立刻应道:“是,团长。”
果真如贵光所料,让伙房的人送饭菜来这里,贵光跟阿水使了一个眼色,阿水明白。
阿水说:“你们都在这保护司令和团长的安全,我去伙房叫人送饭菜来。”
阿水小跑到伙房,他先见过管伙房的头,然后说:“团长叫阿木送饭菜去他那。”
管伙房的头,听说是团长让阿木送饭菜去,他不敢不遵命,按指示办事。
管伙房的头走了,阿木在装饭菜,此刻,阿水见没有其他人在场,就悄悄地跟他哥说:“我见着少东家了,就他让我叫你送的饭菜,他有话要跟你说,现在他是司令的副官了。”
阿木听弟弟说,见着贵光了,心里别提多高兴,终于寻找到他了。
阿木高兴地说:“他爹写给他的信,我终于可以交给他了。”
阿水听他哥说,有信要交给少东家,忍不住紧张地答:“现在去营房拿信,来不及了,司令和团长等着吃饭呢!”
阿木笑了笑,说:“别慌,那封信我一直带在身上,我时时刻刻都考虑到,会有一天见着他,所以那封信我不离身。”
阿水调皮地说:“哥,你真行,考虑真周到。”
阿木装好饭菜,说:“我们快走吧!要不团长等久了,我们都挨骂。”
当阿木端着饭菜快到团长那里时,他一眼就认出了贵光,贵光也看到了阿木,只见贵光走上前去,说:“饭菜都拿来啦?”
阿水连忙笑着应道:“都拿来啦!”
阿水向阿木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给贵光看饭菜的同时,悄悄地把信递给贵光。
阿木见阿水使眼色,明白阿水的意思,此刻,他们不能相认,还得装做第一次相识。
阿木按照阿水的意思,悄悄地把信给了贵光,没人看见。
贵光收了信之后,就说:“把饭菜拿进去吧!”
等司令和杨团长都吃饱了,才轮到他们这些当兵的到伙房去吃。到了伙房,贵光指定叫阿水和阿木跟他一个桌子吃饭,其他人另选桌子,跟贵光来的也有些人,贵光发话了,没人敢不照办。
贵光装做跟阿水和阿木一见如故,关系很好的样子,称兄道弟,拉家常,让别人觉得他们合得来,投缘,这是他们迈出交往的第一步,为以后他们见面创造机会,免得让别人说什么,就以兄弟相称,互相来往找个借口,在军队结拜兄弟是常事,没人怀疑什么。
贵光跟司令走了,阿木望着贵光远去的背影,心里好像有块石头落地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当兵的人总要上战场,性命生死难料,所以阿木也替贵光担忧,阿木只想着小舅子,没想自己也是一个兵,自己的生命也难料呀!
贵光回到自己住处,打开信看,见信如见父,两眼泪汪汪,哽咽又想哭,思亲情难禁。
贵光眼前仿佛出现了父亲的背影,父亲勤劳,自己的学费全靠父亲和姐姐的勤劳挣来的,如果没有父亲和姐姐的耐苦耐劳,就不会有自己的今天,自己就学不到文化,司令就不会让他当副官。还有阿木和阿水,如果没有他们在他家帮工,他们的无怨无悔地帮他家,也不会有好收成,姐姐嫁了阿木,阿木这个人,贵光打小就喜欢他,贵光觉得阿木人好,和善,脾气好,从来没见他对谁吼过,和谁顶过嘴。
贵光在想,现在他们家是否还太平?日本鬼子到他们那里没有?虽然说,他人在部队,跟在司令身边,但是,有很多事,他也是不知道的,毕竟上峰有些事是瞒着下面的,怕扰乱军心,士气不足,打败仗。
贵光处在的地方离他家是很远的,他根本无法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他也打听不到,在军队里,不准议论鬼子打到那里了,叫到那里打鬼子就到那里打,到底鬼子占了我们中国多少城市,没人说得出,往时电台播放战况,也就长官得听,当兵的根本不得听,长官也不敢让士兵听。
贵光希望鬼子最好还不要打到他们那里,他希望鬼子放他们乡亲一条活路,让他打完鬼子,回去还能见着他父母,他们全家人。
贵光祈祷是这样,可是老天爷安排不是这样,鬼子还是光顾他们镇,只不过,他爹娘跑得快,要不,早没命了。
贵光还不知道,他爹为了全村人的命,挨家挨户去通知,让乡亲们防范鬼子进村,注意隐蔽。
韦有章为了赶时间,他到了一户之后,就会叫上年纪不算太大的人,又分头去通知其他户,这样,大家互相通知,就节省了时间。
韦有章看到家家户户都知道了,他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
贵珍看到他爹回来了,连忙出来搀扶他爹。
贵珍轻轻地问:“爹,都通知完吗?乡亲们都知道啦?”
韦有章有气无力地答:“都知道啦!”
蓝玉也连忙出来问:“都告诉完啦?”
一会,贵珍的爷爷、奶奶也问,韦有章只好一一应他们。
蓝玉抱过贵珍的孩子,递给韦有章看,高兴地说:“看看我们的孙子,多可爱,一段时间没见,就又长大了一些,又重了,会笑会说了。”
韦有章叹口气说:“他生得真不逢时,生在战乱时期,我们的命都难保,何况他那么小,万事难料。”
韦有章说完,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蓝玉听了,也轻轻叹了口气答道:“是呀!什么时候鬼子到我们村来,我们也不知道,反正镇上的人已遭殃了,昨天跟我们买东西的那个外地男人,不知道他逃得过鬼子的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