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农女见卢铭不说话,微微红了脸:“家里烧的山泉水,干净的。”
&esp;&esp;卢铭连忙摇手示意自己不是嫌弃,而后端起粗瓷碗一饮而尽,因为喝的急了,呛得脸通红,水顺着他的衣襟乱流。
&esp;&esp;农女忍不住笑起来。
&esp;&esp;他有些尴尬,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刚要道谢,远远听见有人在叫他们:“姜瀛、卢铭,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偷懒,连孙娘娘都还在干活呢!”
&esp;&esp;“来了来了,敖饼撒点雨,太阳晒得热得慌。”
&esp;&esp;敖饼忙不过来,回头怒喷道:“撒雨没有,撒尿你要不要。”
&esp;&esp;直到日落西沉,大家才将一切做完,疲倦得站着都能睡着。附近的村人也终于克服了恐惧,纷纷走出家门道谢,有大胆子的孩子还伸手摸了摸半兽们毛茸茸的脸,感觉手感不错,高兴地拍手大叫起来。
&esp;&esp;“其实他们也不坏啊。”村人相互感慨。
&esp;&esp;“就是模样古怪了点而已,看习惯了也挺可爱的。”
&esp;&esp;就这样,隔三差五,就有犯错的学子被罚下山来帮村人“劳动服务”,村人也渐渐习惯了穿着素青衣服的半兽和苍猿出没,常常会带一些自家栽的果子上山,让门口侍卫带给帮自家担水、教小孙子识字的学子。
&esp;&esp;甚至偶尔天气旱了,村人还会来书院门口焚香求雨,不一会儿肯定有只大青龙暴躁地翻滚着布雨,让下几厘下几厘,灵验得很。这让他们家附近的农田都涨价了不少。在凤岐书院初建立之时弃如敝履的地方,竟成了求之不得的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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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季沁脸上沾着半干的泥巴,正在给后院的青菜松土。姬念夫人给她加倍了惩罚,她这会儿还欠着三天的劳动服务没做完。
&esp;&esp;李朔正站在她身边向她汇报俞州的情况:“张常怀带着老宅不少东西叛逃,我没有抓住他,只将没来得及逃跑的二老爷送去官府。”
&esp;&esp;季沁点点头:“嗯,一切由州衙处置,不要用私刑。”
&esp;&esp;“大小姐,老爷失踪确实是有段时日了,您打算怎么办?”李朔问道。
&esp;&esp;“他只怕在哪个角落琢磨什么事情,丢不了。”
&esp;&esp;李朔道,“我已经对外公布,季家家主由您暂代。”
&esp;&esp;季沁差点把锄头砸在脚上:“老头子真的还活蹦乱跳的呢,我昨天还在娘那里看见他寄过来的信,腻歪得辣眼睛!”
&esp;&esp;“家不可一日无主。您也该承担属于您的责任。”李朔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将家主印鉴一股脑丢给她,丝毫不给她挣扎的余地。
&esp;&esp;季沁只好接了回来。
&esp;&esp;“您还有什么吩咐?”
&esp;&esp;季沁想了想:“索性老宅我也不想回去了,留几个人看祠堂和宅子。然后就把家搬回帝都吧。”
&esp;&esp;“是。”李朔道,“您也应当谨慎,毕竟新任家主上任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esp;&esp;季沁表示不怂:“还有什么比墨经考误会
&esp;&esp;季二是被一阵阵的剧痛惊醒,他抬手摸了一把脑袋,掌心黏腻,入目一片血红。疼痛令他半边身子都一阵阵发木,他喘了几口粗气,勉强撑着地面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起身朝屋外跑去。
&esp;&esp;天边还是一片晦暗夜色,季二看不清路,摔了几跤,摸索着方向跑向李谭然居住的小院,他鲜少来过这里,唯一的一次还是被季沁拎着耳朵强迫来的。他知道李谭然不喜欢他,甚至可能是厌恶他,索性平日里也鲜少出现在她面前。
&esp;&esp;他气喘吁吁地在撑着膝盖,有气无力地抬手敲了几下门,童仆打着哈欠下了门栓,拎着灯笼看见他站在那里,有些吃惊:“小少爷?”
&esp;&esp;季二来不及说话,闷着头往房间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