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腥腐味儿的风再次吹拂而来,也吹来了一段段不可磨灭的记忆碎片。
在唐凌的记忆中。
整个时代是灰色的,但和婆婆妹妹在一起的时光是暖黄色的,如同清晨温柔的阳光。
而唯一带着旖旎朦胧色的时光,却维系在了眼前的尸人上。
“怎么脸会那么脏?哎呀,这里破了。。。”干净的手帕,拂过脸上,软软的手怜惜的,轻轻的放在伤口处。
她的呼吸带着甜味儿,笑容就像开在郊野的蓝蝶花,眼中真挚的心疼和怜惜如同一汪清透的湖水,瞬间就淹没了唐凌。
十三岁时的傍晚,唐凌第一次心跳的厉害。
小叶,这个简单至极的名字从此烙印在了心底。
后来。。。
思绪只是一瞬,尸人已经距离唐凌不到五米的距离,少年梦中那熟悉的双眼,却再也没有那湖水般的眼神,花儿般的笑容。
只有灰白色无情的双眸,和疯狂贪婪的神情。
唐凌扬起了手中的铁杆,炙热的汗水滚入眼中,灼痛了双眼,也模糊了视线。
“我明天就到聚居地的第七营去了。”气喘吁吁中,唐凌无助的站在门前,看着小叶一件件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听闻她要从隔壁搬走,唐凌不能自控,却问不出什么?就连告知他这个消息的婆婆也没有多说原因。
只是一声叹息。
“为什么要走?”
“因为女孩子长大了要依附伴侣,我从明天起就是第七营胡克的。。。”她抬眼,大眼睛依旧明亮,看不出是平静还是忧伤。
唐凌抓破了门框,木刺刺入手中浑然不觉。胡克吗?那个在聚居地,有着发放饮用水权力的恶霸。
小叶站了起来,走近了唐凌。
柔软的唇落在了唐凌的额头。
一瞬便又离开,只是转身留给了唐凌最后一个笑容。
‘噗’的一声,尖锐的铁杆从尸人的眼中刺入,只是短暂的战斗,这样的精准已经变成了唐凌的本能。
即便,视线是如此的模糊。
拔出铁杆,一滴说不清是汗还是眼泪的液体从唐凌的右眼角滑落,一股悲伤从指间开始蔓延。
‘呼,呼。。。’唐凌的喘息声如同野兽,他并不是累到如此的程度,他只是觉得无法呼吸,残酷而冰冷的时代让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压抑。
连回忆都无处安放。
“你去了第七营,我就再也没去过那边。虽然,偶尔,我都会想你。”对尸人述说并无任何意义,可唐凌就是想说。
如果说出来,无处安放的回忆,少年的心事至少有存在过的痕迹吧?
幸好这样如同巨浪般的悲伤只是一瞬,下一刻心脏爆裂开的热流一下淹没了唐凌。
那个神秘的状态再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