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晴并不清楚姚子琳是死是活,但她知道马金昌一定是已经采取行动了。她这几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每天只看报纸,却一点信息也掌握不到。
而今蒋世均找上门来,她能推断,一定是姚子琳出事了!同时,自己也大限已到了。他必定已经掌握了一切情况,自己做过的事,再也隐瞒不住。
杜雨晴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蒋世均步步进逼,像拿着刀刃的屠夫走向待宰的羔羊。杜雨晴脚步凌乱,几乎摔倒。她自我保护地将手护在胸前,蒋世均猛然使劲抓住她的手腕。
“啊……”杜雨晴痛叫,蒋世均用力之大,几乎把她的手腕捏碎。
蒋世均面无表情,一手扣着她两只手腕,将她整个提了起来,杜雨晴双脚离地,她感觉两条手臂都要被扯断似的,她疼痛地挣扎起来。
“世均……世……”她求饶地喊着:“启轩……启轩!你原谅我……”
蒋世均的手再度用力,痛得杜雨晴再度哼叫,他眼内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自己捏着的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
“启轩!你原谅我吧!”杜雨晴哭着哀求:“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太痛苦了……”
蒋世均忽然松开了手,杜雨晴落在地上,她还没站稳,冷不防又被揪住头发。
“呀……”
蒋世均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扯住她后脑上的头发,杜雨晴的头皮都几乎被扒下来。她没来得及痛叫,一把手枪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呜……”她双目圆瞪,心惊胆战地地看着顶在她口腔内的枪。
蒋世均抠动击锤,食指放在扳机上。杜雨晴已经吓得手脚发软,近乎晕厥。他依旧用冷若寒霜的眼神着她,这般轻蔑,这般鄙夷。杜雨晴见过他这种表情,他当年用枪指着自己父亲叶继兴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的。
她认命地闭上双眼,一滴泪水从她脸颊滑落。
良久之后,堵在她口里的枪移开了。杜雨晴粗喘着,有点不可置信地睁开婆娑的泪眼。
蒋世均揪住她头发的手稍微用力一扯,杜雨晴整个往后摔倒,她重重撞在了一旁的边几上,将上面的一盆花也撞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开了,疼痛地在地上半爬起来。
蒋世均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每分每秒都祈求子琳尽快回来,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口气一丁点起伏也没有,不带威胁,不带恐吓,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听在杜雨晴耳中,仿佛是从地狱传来夜叉的传召,叫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蒋世均对外面低声唤道:“来人。”
“是!”守在外头的两名士兵随即进来。
“带走。”蒋世均说完,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两名士兵将杜雨晴架了起来,半拖着带走了。杜雨晴神色木然地被带到了一辆囚车上,在车上,她被扣上了脚镣和手铐。
车子将她送到一处偏远的牢房,她换上了囚衣,士兵推着她往里面走。黑暗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阵阵腐烂的恶臭味,杜雨晴刚走进去就几乎要吐了。
她心里的恐惧感在不断扩散,在一个牢房前经过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名曾经送她去上海的护卫,对方脸色憔悴,满脸胡渣子。他也认出杜雨晴来了,正用怨毒的目光瞪着她。
杜雨晴心底一凉,低着头从他前面走过。
士兵把她带到一处又脏又黑的牢房,毫不留情的往她背后一踢,杜雨晴扑倒在地上。牢房的门关上了,被锁上了重重枷锁。
杜雨晴呜咽着,疼痛地爬起,抱着膝盖蜷缩起来。
……
一碗冒着热气的暗红色汤水放到了姚子琳面前,汤水里还有一只鸡蛋和数颗桂圆,外带几块当归和姜片。
马金昌道:“你喝一下这个吧……”
“哦。”姚子琳点头,她听话地端起来,往汤水上吹了吹气,轻轻呷了一小口。
虽然夹杂了一点苦当归,但依旧能尝到红糖的甜味,姚子琳感觉这味道还不错,逐渐大口地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