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是叙话的地方,一行人先回了大郎二郎打下的山寨。
大郎他们挑选的这个山寨位置还是挺不错的,山高林深,崖峭壁陡,易守难攻,安全有保障。
又因为原先的山寨里有四五百人,算是一个不小的势力了,因此方圆十里都是这个山寨的势力范围,其中便包括了一片约有两百多亩的良田。
毕竟养着这么大的一个山寨,全部靠抢根本就养不起,再加上落草为寇的本身就是附近过不下去的老百姓,既然做了山贼,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土地都跟着一起抢了,到时候成年男丁充作山贼守卫山寨或者下山抢劫,女人和老人孩子就去种地,收上来的粮食既不用交赋税,自然也就差不多够吃用了。
至于官府会不会派兵来攻打,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有的,但是这一片山多林密,这些山贼进了山林就跟回了家一样,那些官兵别说追上了,不被反杀都算是命大。
久而久之,官府也就懒得打了。
官府管不了,山贼自然也就越发的嚣张,基本上只要有些实力的山寨都会抢一片良田自己种植,而那些老百姓一看,上山做山贼还有田地耕,还不用交赋税能活下去,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人加入到山贼里,于是山贼的势力就越来越大,有好些个山寨已经发展成上千人的大山寨了。
这时即使官府反应过来不能再放纵,要派兵过来围剿,这些山贼或自己都能抵挡,或几个山寨联合起来一起抵挡,那些官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最后这一片就基本上成了三不管地带了。
林世子基本大半生都生活在西北边关,要不然就是生活在京城,对民生虽然有些了解,但也没想到竟然民不聊生到这种程度。
这是乱国之像啊!
他不由得又想起林晚说的话:一国皇帝居然做出跟敌国勾结陷害忠臣的事情,这个国家已经从头到脚都烂透了,没有救治的希望了。
如今看来,林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有见识。
看着林世子一副恨不得立马披挂上阵,将这一片山匪贼寇之地荡平,林晚淡淡的笑道:“这一次大郎和二郎做得非常不错。”
林世子闻言转头看向两孩子,两孩子也都用求夸奖的眼神看着他,林世子不由得板起脸来说:“这些山贼本是平民百姓,未曾上过战场打过仗,你们胜了乃是理所应当,岂能骄傲自满?”
大郎二郎脸上瞬间一凛,“是,谨遵大伯|爹爹教诲。”
林晚看得一阵无语,大郎二郎才十多岁,认真论起来,在现代也就是个小学五六年级的年纪,如今能跟着侍卫们一起杀山贼,已经相当优秀了,非要拿来跟上过战场的战士相比,那未免就有些苛刻了。
但林晚也能理解林世子。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对子女的教养本身就是极其严格的,更不要说几乎所有林家子弟都会上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必须得沉得下心来才行。
林晚想到这里便笑道:“那以后大哥就多费点心思多教导他们,正好陪练员也有,想必他们必定会有所进益的。”
林晚这话的意思是让林世子拿这些山贼来当做大郎二郎的磨刀石。
林世子觉得这主意可以,点头;“嗯。”
“多谢大伯|爹爹。”大郎和二郎都很兴奋,能得大伯亲自指点可是很荣幸的事情。
杨氏过来道:“好了,有什么事情等进了山寨再说。”
她担心的看着丈夫,不知道丈夫的伤势如何,还撑不撑得住。
林世子看了她一眼,微微露出暖意:“我伤势已经大好,无碍的。”
“那也得好好养着。”杨氏道。
林晚道:“那便上去吧。”
她回头亲亲怀里的铮哥儿,“我们也上去。”
铮哥儿朝她笑了笑,依恋的贴着她的脸。
一个多月不见,小家伙身上脸上烫伤的痕迹已经痊愈,没有留下半点伤疤,不过一路奔波到底还是吃尽了苦头,小家伙原本胖乎乎肉嘟嘟的脸已然消瘦了下去,露出了极其漂亮的眉眼,有几分牧稷的影子,但更多的还是像林晚。
林晚亲了亲他,他抿着小嘴轻轻的笑了。
徐妈妈转身擦泪,而后跟林晚说:“刚刚分开的时候,铮哥儿一直哭着闹着要你,过了好些天才接受了现实,但人也变得蔫蔫的,话也不爱说,饭也不爱吃,睡着了都会喊娘。”
林晚听得心里酸涩又愧疚:“是我的错!”
她顶替了原身来到这里,救下了铮哥儿的性命却又不能时时守着他,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前往西北,心里就更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