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身形并不高大,但也不算得特别的娇小,皮肤特别的白,唇色粉嫩,乍一看像是个小娘子,好在她眉眼十分英挺,褪去了那几分娘气,就是个极其英俊的青年。
这正是林晚。
送走了杨氏等人,又在庄子里装了两日,知道已经瞒不住京城这边了,便果断撤退。
她之前就说过,她不会放任国公夫人一个人留在京城被人迫害的,所以离开庄子之后,她先疏散了庄子里的人,月珍和月华也安排了人护送他们去给杨氏等人回合,自己则换了男装带着陈大等人重回京城。
原本陈大是不赞成的,太过危险了,而且原身以前在京城可谓是风光得意,很多人认识的,很容易暴露,但等林晚换好妆容出来之后,陈大便无话可说了。
林晚换了妆容之后依旧俊俏得不行,但无论是眉眼亦或者气质都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陈大敢说,就算是林国公跟国公夫人站在面前,都忍不住眼前这个俊俏的郎君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既然如此,陈大便没有什么可说的,自己也做了一些伪装之后,便跟着林晚堂而皇之的回来了。
只是他们回到城里的时候,国公府已经被禁军包围起来了,他们不好进出国公府,便也没能跟国公夫人见上面,本想着总有机会的,可没想到国公夫人竟是早就存了死志,禁军奉命过来拿人,她直接就一头撞死在国公府外的石狮子上,而偏偏他们来晚一步,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国公夫人在他们面前自尽。
就连陈大都痛心,就更别说林晚这个亲生女儿了。
但你要说林晚真的被国公夫人的死给刺激到了吧,她又好像极其冷静,仿佛事外人一般,在亲眼看着国公夫人死后,她没有一点眼泪,没有一丝痛苦悲伤,而是很冷静理智的安排他找人引导民心,怂恿那些读书人跑到宫门外为国公府请命。
但你要说她真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吧,又不太像,从吩咐他去做事之后,她便一直很安静的站在原地望着国公夫人的尸体。
这叫陈大不得不担心起来。
“公子。”陈大见林晚没有反应,又叫了她一声。
“嗯。”林晚最后看国公夫人一眼,转身便要离开,忽地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陈大不由得瞬间绷紧了身体,一颗心悬到了半空,他们不会是暴露了吧?
他心里打定主意,一旦被发现了身份,他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将这人给拦住,为小姐争取到脱身的时间。
倒是林晚十分镇定,回身见是一个将领,朝对方拱拱手:“这位将军不知道有何吩咐?”
那将领上下打量林晚:“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为何在此?”
林晚抿了抿唇,眉眼间露出几分青涩和紧张,“回将军,在下万霖,乃是苏州人氏,此次进京是为了家中生意。之所以在这边,是因为在下年幼时曾听长辈说起林国公镇守边关的英雄事迹,从小仰慕,若非是家中独子,为此常引为憾事。此次入京便想着即使不能亲眼目睹林国公的风采,看一眼国公府的门楣也能一了平生夙愿,却没想到才入京中便听到边关大败的消息,而后又见国公夫人——”
林晚脸上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在下有一事请教将军,不知可否?”
那将领已然信了林晚所言,眉眼便露出不耐:“说。”
“不知道国公夫人的遗体——”林晚小心翼翼的询问,见那将领变了脸色,忙说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国公府中已无他人,不知道国公夫人后事如何,便想着,别的不说,略尽一点绵薄之力还是可以的。”
林晚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双手递上,一看就知道里面装银子。
那将领目光微闪,拿走了林晚手里的荷包,揣进怀里,嘴里却训斥:“不该你管的事情少管!小心连命都没了。走走走!”
“是是是,多谢将军指点,在下这便离开!”林晚像是被吓着了一般,脸色煞白,忙不迭的应下,拉着陈大连忙离开了。
等到走远了两人才停住脚步,林晚回头看了一眼国公府那边,那些禁军已经开始动手将国公夫人的尸体抬进去了,她收回目光,眼底一片寒凉。
转头看到面前的太白楼,林晚跟陈大说:“我们上去喝杯茶压压惊。”
“是。”陈大不知道林晚想做什么,不过林晚在刚刚那种情形下都能够应付住那些禁军,他便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林晚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林晚带着陈大上了三楼的包间。
林晚当然不是为了喝茶,她站在窗户前负手眺望整个京城,良久才出声:“笔墨。”
陈大忙应道:“是,公子稍等。”
陈大很快找店小二要来笔墨和纸张,在桌子上铺好,至于研墨这样的雅事,他一个大老粗是真干不来,林晚也不为难他,自己研开了墨,在纸上写了不少东西,晾干后交给陈大:“你去帮我准备里面的东西,送到我房间去。”
陈大拿起纸张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竟有硝石,硫磺等物,不由得手一抖,回头看林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