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局势下,她在局中的地位就不再是一颗边缘化的棋子,而成为举足轻重的一枚棋子,她就有机会从薇安和她背后的人手里得到更重要的情报。
“你们普瑞内部之争,影响到阮先生的利益,所以我才会介入,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一切只取决于你的判断。”温念白弯着杏眸淡然地一笑。
薇安静静地看着温念白,锐利的目光没错过温念白面孔上的每一寸表情。
好一会,她才轻哼了一声:“柏副总这样的迷人,你不心动?”
温念白笑了:“当然心动,那样的男人,日日跟他贴身工作,怎么会不心动,他比我那前男友性感得多,否则我何至于甩掉那个只会花我钱的男人。”
她顿了顿,眯起眼:“何况他许我以重利,还答应帮我处理掉前男友。”
薇安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前面说了那么多,她其实也最多信了一分,但温念白这番话说下来,她倒是信了她三分。
毕竟要一个人当着别人的面剖析承认自己的欲望和丑陋,是最难的一点,这是人性。
而面前的这个看似弱质纤纤的女人,竟这样毫不避讳地在她说出这一点。
薇安。刘倒是针对温念白有些好奇了,不动声色地问:“既然他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你又何必背叛他?”
温念白忽然笑了:“你应该问过几次柏副总为什么不将我直聘入普瑞吧,我一直没用同意,原因就在于但我如果加入你们,就违背了我和阮先生的合同,所以我到现在还是飞影的一个普通小中层,一个局外人。”
薇安挑起眼尾:“然后呢?”
没错,她问过柏苍几次这件事,但那个男人都没有直面回答她,她确实也不太明白,也许真如温念白说的原因——
柏苍没有能说服温念白全心投靠他,但是为什么?
哪怕是她,都自问在柏苍这样多重诱惑的攻势下,未必能坚守本心。
温念白淡淡地笑了,交叠着双腿:“因为我太清楚自己之所以在你们眼里这么重要,就是因为我依附的人是阮先生,如果我背弃阮先生投靠了任意一方,那么我在柏副总眼里也好,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傀儡棋子,随时就可以被舍弃。”
她目光冰凉地看着薇安:“柏苍也好,你们也好,能施舍给我的也就是那些东西。”
薇安看着她眼底的那冰冷,竟莫名地微微颤了一下。
温念白将她的异样看在眼里,随后轻笑了一下,微微倾身,忽然一把按住薇安的手背,让她看见自己眼底更深更黑暗的情绪——
她轻轻地道:“高学历、高收入、好出身……你们这些人要么含着金汤匙出身,要么天生智商和机会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好,所以就可以凌驾我们这些人头上,我汲汲营营这么些年,又得到了什么,一个只会花我钱和我抢两居室房子的臭男人?”
薇安感觉到她扣住自己的手指这样的冰冷,她略略僵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对方却不肯放只扣在她的手指上,或者说按在她华丽的八克拉戒指上。
所以她深刻地看见面前这纤细温柔女眼底的欲望和野心,还有阴郁与黑暗——
“凭什么有人努力工作挣扎在这大城市里一个月工资却买不起一平方,有些人就能住进别墅和大平层,像你这样把一套房子的首付戴在手指上?”
温念白顿了顿,终于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道:“别他妈说些什么努力就能成功这种屁话了,机遇和选择才是最重要的,商界有句话叫——站在风口的时候,猪都能飞上天,现在这就是我的风口。”
她抬手给薇安。刘倒茶,软声细气儿地温柔笑着:“知道吗,你也好,柏苍也好,用施舍的口气给人东西的时候,那嘴脸挺恶心的,可我想过,如果我爬到你们这个位置的时候,男人、钱什么都有了,我也想像你们一样露出那样的嘴脸呢。”
……
薇安。刘有些怔然地看着面前那容貌温柔的人,却因为她那副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掌心甚至微微渗出冷汗来。
这个女人……
原来是这样吗?
欲望和野心,还有忍耐与狠辣,都在她那温柔纤美的皮囊下,小人物这副欲壑难填的样子难免狰狞,可面前的女人却意外的令人不恶心,甚至……惊艳。
是的,她几乎在对方的脸孔下,她闻见了熟悉的,有些与自己相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