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州现在的地表温度已经突破四十度了,除了粮食,还需要保证大家在路上有足够的饮用水。
否则中暑,不比缺粮的麻烦少。
柳从贞随军常年征战,经常遇到这些问题,当即提出,砍伐竹子,做成水壶,大家一人带上一壶。
再趁着水壶的空档,再将粮食做成耐放的大饼,若是之后找不到水源做饭,大家一样能有熟食吃。
赵云宁同意,所有人赶忙各自分工协作,砍竹子的,做水瓶的,捡柴火做大饼的,过滤水源的,有条不紊地进行。
第二天,队伍准备再次出发。
大多数的马匹和马车用来运粮,骑兵们护队,百姓们自个儿的东西,都得自个儿拿。
苏茜的东西,全背在了青玉一个人身上,竹壶都不肯帮忙拿。
孟婵娟看到,不由蹙眉:“你怎么能让青玉一个人拿这么多的东西?”
苏茜恨恨瞪青玉一眼,“她本就是我的丫鬟,我使唤她有什么错。娘躺在马车里好好的,又怎知女儿现在的艰辛!”
她话里一肚子怨气,孟婵娟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自个儿是造了什么孽,生出如此逆女。
母女俩箭弩拔张,青玉赶忙道:“夫人,奴婢不累的。”
她满头大汗,面色通红,哪里像是不吃力的样子。
马车已经装不下其他东西,且使用权也不在她。
孟婵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青玉被累死,取下手上通透的手镯,唤来前头的李胜,“李公子,我们家婢女身体单薄,能不能劳烦你照顾一二。”
孟婵娟手上的玉镯子是祖母给的,水头特别好,苏茜眼馋了好久,本以为孟婵娟会留给自个儿添嫁,没想到,她却为了一个贱婢,给了一个粗鲁的莽夫。
孟婵娟不等李胜接手,冲上去将其一把夺过,大声怒道:“几个铜板就能打发的下等人,娘疯了给他这个!”
李胜面色铁青,强忍着怒气:“李某听从郡主的吩咐照顾孟夫人,虽是穷苦出生,一个手镯倒也不稀罕。”
苏茜可不信一个泥腿子会看不上他们苏家祖传的宝贝,嚣张至极地道:“知道这个手镯多少钱吗?够买几百个你这种下等人,看不上,不过是你见识浅薄,粗鄙不堪。”
苏茜实在无礼,孟婵娟咬着后槽牙道:“苏茜,快向李公子道歉!”
苏茜半点儿没觉得自己有错,越发咄咄逼人地道:“他既然是表妹的下人,伺候我们就是应该的,一两个铜板赏给他,都该感恩戴德!”
李胜死死握紧拳头,苏茜冷嗤:“怎么,你还敢打我不成?”又故意朝瑟缩的青玉看了一眼,“下等人就该恪守本分!”
苏茜恶毒刻薄的嘴脸,让孟婵娟忍无可忍,“苏茜!!!”
愤怒的吼声引来无数视线,苏茜心底积压的委屈也爆发了:“娘,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看我不顺眼,心底竟然连个丫鬟都比不上了吗?”
孟婵娟气怒,她让李胜帮青玉,还不是为了她,她这么臭的脾气,除青玉性子软能忍,其他人谁受得了她。
把她从小宠到大,竟然还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儿,说出这番话。
孟婵娟心口钝疼,面色发白。
苏茜一句关切都没有,还把镯子往她身上一扔,朝她吼道:“那就拿去赏狗!”
透润的镯子砸在马车上,哐当一下,反弹的碎片,砸伤了青玉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