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惊蛰在地上跪好了:“夫子,刚才我跟易子真对着跪,其实我是有点赌气的。但是这次是真心的。”
&esp;&esp;他抹了把眼睛,端端正正地给祝青臣和柳岸磕了个头。
&esp;&esp;“谢谢夫子,谢谢柳夫子。要是没有夫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可能连这件事情是错的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地就接受了他们的安排。”
&esp;&esp;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夫子。”
&esp;&esp;“快起来。”祝青臣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你刚才做得不错,对付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就得比他们更蛮横。”
&esp;&esp;“嗯。”林惊蛰抹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跟在夫子身边。
&esp;&esp;正巧这时,门外有侍从通报:“夫子,裴夫子来了!”
&esp;&esp;下一瞬,裴宣就拄着拐杖,带着几个大理寺的官员,一颠一颠地从门外进来了。
&esp;&esp;“师兄、夫子,查到了!我的学生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你们猜怎么着?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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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被柳府赶出来,伯爵府“一家三口”虽然各怀心思,但也乱作一团。
&esp;&esp;易子真担心自己要被赶出伯爵府,哭着喊着扒着养父母的腿,谁都拉不走。
&esp;&esp;易夫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林惊蛰在包容她,包容他们,而不是她在包容林惊蛰。这下她真的失去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她只感觉天都塌了。
&esp;&esp;而易老爷,他从头到尾在乎的都是自己和伯爵府的脸面。
&esp;&esp;现在事情要闹到皇帝面前,他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esp;&esp;不行!绝对不行!
&esp;&esp;为了补救,他赶忙把被丢出来的礼物收拾好,重新换了盒子,当天下午又要去拜访。
&esp;&esp;这回,柳府连门都没让他进。
&esp;&esp;林惊蛰忙着和夫子们商量,该如何撰写奏疏呢,那里有功夫理会他?
&esp;&esp;易老爷仍不死心,又让人通报了好几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不见”。
&esp;&esp;最后,他勉为其难,含泪答应了林惊蛰提出的所有要求,让他做世子、把易子真送走。
&esp;&esp;可就算这样,林惊蛰还是不见他。
&esp;&esp;他气急了,把礼物往门前一摔,扭头就走。
&esp;&esp;回到家里,易夫人在房间里哭得凄惨,根本不知道他回来了,易子真倒是十分关心事情进度,就守在门口,一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问事情如何。
&esp;&esp;易老爷便和他商量,要不先送他回林家村住几天,等林惊蛰这边气消了、不去告状了,再把他给接回来。
&esp;&esp;易子真哪里肯?
&esp;&esp;他心里清楚,权宜之计,很有可能会变成长久之计。
&esp;&esp;谁知道林惊蛰什么时候会消气?万一他一辈子不消气,他岂不是要在那个破烂的村子里待一辈子?
&esp;&esp;见他不肯,易老爷又哄他,也不是非要做伯爵府的世子,就算他去科举、去考试,考中了照样有官做。
&esp;&esp;易子真自然也是不肯。
&esp;&esp;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要是失去伯爵府这个大靠山,就算他考中科举,也不过是末流小官。
&esp;&esp;易老爷见他闷闷的,望了望四周,便把他带进书房说话。
&esp;&esp;父子二人长谈一夜,易老爷许诺他许多钱财,又向他保证,离开伯爵府,他会请侯爵府照顾他,易子真这才勉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