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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3页）

&esp;&esp;“嗯。”祝青臣应了一声，弯下腰，双手掬起清水。

&esp;&esp;“夫天地之心……”

&esp;&esp;“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esp;&esp;“是。”裴宣顿了顿，“夫……”

&esp;&esp;“再大声，和我一样，外面的人听不见，你的文章不会被吓跑的。”

&esp;&esp;“是。”

&esp;&esp;系统拿着分贝仪测试：“科学仪器显示，他的声音和你的比起来还是很小。”

&esp;&esp;祝青臣套上衣裳，拢一拢长发：“我不是非要让他和我一

&esp;&esp;样大声，我是想让他昂首挺胸，对自己和自己的文章有点魄力。”

&esp;&esp;“他从前谨小慎微，是迫于无奈之举，我能理解。但是现在老师我来了，自然要张扬起来。”

&esp;&esp;与此同时，门外的裴宣也慢慢进入境界，声音大起来了。

&esp;&esp;从小到大，不论是在书塾，还是在家中酒坊，他都谨慎小心。

&esp;&esp;书塾不免有富家子弟，酒坊多是酒客，都瞧他不起。

&esp;&esp;他喜欢念书，却只能避着人自己学，习惯了在心中默念，连读都不敢读出声，生怕被人笑话，说他不配。

&esp;&esp;他连圣贤的文章都没有大声诵读过，更何况自己的文章。

&esp;&esp;可是现在，他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声音，仿佛回到当初作这篇文章时的心境。

&esp;&esp;心潮澎湃，大不相同。

&esp;&esp;“……此四海之所以归一也！”

&esp;&esp;裴宣念完最后一句，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esp;&esp;祝青臣穿戴整齐，正好打开门，从里面出来。

&esp;&esp;裴宣对上他的目光，又变回方才拘谨的模样，垂下眼睛，退到一边去行礼：“夫子。”

&esp;&esp;“不错。”祝青臣从他手里拿走文章，走到外间，掀袍在席上坐下，将他的文章放在案上，“坐。”

&esp;&esp;“是。”裴宣在侧席跪坐，两只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esp;&esp;祝青臣问：“你可介意我在上边勾画？”

&esp;&esp;“不敢。”裴宣挽起衣袖，帮他研墨。

&esp;&esp;“嗯。”祝青臣提笔沾墨，在他的文章上勾画一笔，“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泛泛而谈；这里，还有这里，收放无度。”

&esp;&esp;裴宣仔细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esp;&esp;他天资不错，又十分勤奋，一点即通，祝青臣同他讲文章，不用花什么功夫。

&esp;&esp;过了一会儿，小厮将门外收来的文章抬了上来，足足装了三箩筐。

&esp;&esp;祝青臣睁圆眼睛：“这么多？”

&esp;&esp;小厮答道：“城中学子听闻夫子要看文章，都赶忙把文章送了过来。”

&esp;&esp;祝青臣握笔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