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笑道:“都是东家您英明,咱们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您不知道,现在因着新式织布机,布匹买卖可是人人眼热,连带着织娘也稀罕起来。”
“对了。”佟三娘收起账本,“差点忘了这件事,老张,你去拨一千两银子,找人在京郊周围建上两个只招女学生的学堂,束脩全免,先教些开蒙的课程。”
账房答应着就要下去,佟三娘又补充道:“你放下话去,若是有念的特别好,考试名列前茅的,这书本赶考的费用我给出。”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布料降价是一桩无可争议的好事,原来买不起的人家也有能力购买布料制作衣物避寒遮暑,买得起的也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就连成衣的价格也随之降低许多。
但男官团体就不那么开心了,佟三娘的厂子只招收女工,工钱发的十分可观,因此造成了一个现象,如今在京城有的百姓人家中,妻子挣得比丈夫还多,家庭中权力变化最终导致社会风气慢慢转变。
黄老尚书十分庆幸自己早早推行同县制,要不然就现在的形势而言,女官势力一定会迅速扩大到他们无法弹压的地步。
形势比人强,即便他是个铁腕手段的人物,也无法扭转现状,黄老尚书知道,自己是时候做出一点调整和改变了。
“去把大小姐接下山吧。”
今天公主看起来尤其沉不住气,许清元干脆合上书本:“公主是想见小姐了?”
“不……不是。”清珑的表情有些复杂,“嘉雪姐姐被接下山,还俗了。”
“公主想见便去见。”
清珑公主低下头,半晌道:“我不应该再见她,我知道。”
“那继续上课?”许清元问。
“嗯。”
“今天也不讲那些死板的书,我问公主一个问题吧。”许清元站起来,来回踱步。
“大人请讲。”
“封相一事拖了这么久,殿下认为能否成事?”
“这……”清珑拿着手中的笔无意识地记录下问题,沉思着没有马上回答。
许清元走到窗前,看见院子里公主的女儿张景生正跟着奶娘学说话。她走到景生身边,拿出带来的一个方块小木盒子,里面装着一沓子纸板,每张上面都写了一个字并配有简单的图画。
小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新奇的事物上,景生尝试去抠纸片,许清元却将其交给奶娘,告诉她识字卡片的用法,奶娘忙接了。
“多谢大人费心。”
回到书房内,公主面带犹疑,但仍尝试作出解答:“我觉得,父皇已经骑虎难下了。”
“怎么讲?”许清元认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