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老板,还需要来买吗?这样反倒洗脱了他的嫌疑,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为之了。”许清元立刻想到这一点,不乐观地说,“若单单只是购买,岂能奈何的了他。”
晋晴波叹气:“你说的不错,当初他也正是用这一点来洗清嫌疑的,何况他家家风甚严,真没听过虐待下人的事情。就是……”
看到许清元疑惑的眼神,晋晴波犹豫道:“只听同僚们问起过他为什么经常换贴身小厮,他说因不是买断了身契的,到了年纪就放出府了。”
“自你到大理寺后,可有见过他换身边的人?”许清元问。
“有……”晋晴波顿了顿,道,“我去查。”
“哦对了,蒋怀玉来信说南面湿冷,他母亲身体受不了,想在任满后回京任职。我想,好歹咱们也算是同乡,一起经过几件事,多个人多个帮手,这两年就帮他打通一下吧。”许清元跟晋晴波说完这几句话才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许清元去找了王府长史官一趟,拿到郡主调动查案人手的权力,她下达的一个命令就是找寻黄嘉年之前的历任贴身小厮。
这帮王府豢养的侍卫专门干这种暗底下的事情,自有他们的能耐,许清元用人不疑,吩咐下去后就暂时搁置下了这件事。
这个年不好过。上位女官之间气氛十分压抑,许清元参加过多次集会,大家几乎吵翻了天,所有人对黄老尚书越来越盛的权势都感到了无能为力,但她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
本次会试已经开始筹备,考官中有不少翰林,但都是老资格的官员,许清元等新进翰林院没多久的人统统留在原位,该干啥干啥。这天她去翰林院还书,遇到孙翰林守在门外等着她,许清元心中思量一瞬,抬头笑着跟他寒暄几句,两人找了个避人的地方说话,孙翰林话里话外还是原来的意思,想加入她们的阵营。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最近时局变化,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许清元打量着略有瘦弱的孙翰林,语气中带着疑惑,“怎么孙大人还偏要往低处走呢?”
“许大人说笑,别人问这话是他看不透,大人真是在跟我装糊涂了。”孙翰林的眼神清明,看向许清元,“大人写的律法引起的变化成了大人能进翰林院的凭仗,现在再谈废除女官,已经是空中摇摇欲坠的楼阁,眼下不过是一时的困顿。”
聪明人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许清元大笑三声拍了拍他的手臂:“临安郡主这几天要回京,到时接风宴上再见。”
孙翰林略微垂头目送许清元离开后,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
梁慧心又来过许府两三次,许清元品着对方似乎真有嫁入自己家的意思,隐晦地暗示过她要仔细想好,梁慧心反倒挑了明:“学生实话同大人讲,我敬仰您,也想投归您的门下。加之我年纪不小,家里人催逼得紧,与其回去嫁给没见过面的人,许大人家于我而言是更好的归宿。”
见她态度坚定,人各有命,许清元也没有替别人做选择的权力,只道:“你想好了便可。”
节前临安终于还是到了京城,她一到王府未曾过多歇脚便进宫将宁深县段知县横征暴敛的事和证据向皇帝一一回禀,皇帝震怒,竟不顾年节在临便勒令将段县令押送京城。押解的官兵一路护送,在十五那天将人带到了御前。
许清元未曾接触此案,但从晋晴波和刑部几位女官的口中了解到了本案全貌。据目前的证据来看,段县令不光是鱼肉百姓,甚至对本地盐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了数以万计的贿赂白银,官兵去查封回来的时候说:“他们家连勾帘帐的钩子都是金的。”
皇帝借此机会大大斥责了黄老尚书,毕竟是他提出执行的八条令法,却出现了此等弊病,不是他的错也是他的错。据说黄大人回去气的不轻,咳疾更严重了几分,许清元听说后倒是高兴地多吃了两碗米饭。
就在这种充满着焦虑、不安的氛围中,新一年的会试开考,房平乐顶着两个黑眼圈上了考场,许清元看过她的文章,如果正常发挥不出错,中榜有望。
莘莘学子们在贡院挥毫泼墨,锦绣文章跃于纸上,外头朝堂上的精彩也不遑多让。憋屈了这大半年,皇帝借着段县令这桩事彻查各地官员在丁税一事上是否有藏私,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一多半都有猫腻,皇上大发雷霆,关押了接近二十位知县,又罚了他们的下手和上司,牵连百余人,闹得朝中人心惶惶。
但丁税改革本质上是利民的,只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施行,皇帝怎会不明白不能因噎废食的道理,但一时百官都没有提出很好的应对之策。
有想增设官职的人,想想前不久新设的同县,又把话咽了回去。说得轻巧,人、钱、物哪有那么容易到位,他们既不是黄尚书,也难寻到丁税这么大的一样进项。
如今的权宜之计只有重罚案涉官员,以儆效尤。
在朝中人心浮动之际,会试结束,并很快迎来了放榜日。脱雪说房平乐天不亮就去看榜,她怕出闪失,特意派了两个人跟去。
“知道了。”许清元穿上官袍,整好领口,从桌上拿起早上刚收到的一封信,带着吴浵径直出了门。
“今天可是房小姐出榜的日子,作为师父是不是有点太不上心了?”留在屋内的脱雪皱着脸思考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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