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御花园门外的王内官还在等待着许清元,因为他还需负责将她送到公主殿中。可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影,就在他心下难安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人从门口出来,便忙迎上去,笑着搭话:“陛下果然看重状元您,竟谈了这半天。”
“大人这话我不敢当,便请您带我去公主那里吧。”许清元自然地说。
“好嘞,许状元跟我走这边,小心脚下。”王内官立刻尽职尽责地将其带去德禧殿。
因此,他也没看到落后一步走着的许清元隐蔽地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细汗。
德禧殿一如上次她来时一般华丽,岁安将她迎入殿中,清珑公主正襟危坐在书桌后,见到她面便端庄地微笑致意。
“见过公主,公主万安。”许清元半丝不错地行礼。
清珑公主很会待客,赐座后还让岁安端上些水果点心,也问候了几句别后近况。
许清元一一回答,但敏感地感觉到公主似乎有些心事的样子,谈性缺缺,并不像以往那般热情。
她犹豫片刻,还是冒险问出口:“公主似乎有心事?”
“啊?”公主微微惊讶,明显被说中,但却遮掩道,“本宫有什么心事,许状元吃些水果吧,都是新进的。”
“看来是学生太过叨扰的缘故。”许清元抱歉道,“那不如今日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别,”清珑公主无奈道,“实在不算什么事,所以本宫才觉得没必要说。不过,如果是许状元的话,听了也无妨。”
挥退殿中所有宫女后,她算是平静地说:“父皇已经选好驸马,成婚之日大约定在半年后。”
心中的好奇源源不断涌上来,但许清元忍住没有接着问。不过话都说到这一步,清珑公主显然也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人选,她不甚满意地说:“是兵部尚书的小儿子,比我小一岁。”
兵部……看来皇帝的重点抓得不错,枪杆子才是政权的保障,清珑公主这门婚事政治意味十足。
其实经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之后,清珑公主也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婚事背后的目的,但她是绝对没有任何力量反抗的,也没有理由反抗。
回到家中后,许清元特意向许长海打听过男方的情况,许长海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兵部尚书非常宠爱小儿子,但那位年轻人本身好像建树一般。
想也知道,驸马不能参与政治,前途光明之人也不会愿意受到如此多的限制。
许清元抽空又去见了一趟佟三娘问情况,结果基本同她的预想差不太多。
改良纺纱机一经露面,京城中的纺织商户和以此为生的百姓纷纷开始研究仿制,有一家匠铺率先仿制成功并批量生产,没有商户敢买断,匠人只好零散售卖,但因此赚取的利润仍然不可小觑。
但实际上有心思做大的商户早就开始分批次购入,每次取货的人都不一样,不显山不漏水,但已经颇具规模。
虽然佟三娘最近不用再躲躲藏藏过日子,但纱线的盈利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刚开始那几天还好,等到十多天后,市面上卖纱线的百姓和商铺增加不少,货也比以往多三四倍,纱线的价格一跌再跌,百姓们却等着更低的价,不肯大量购买,如今我也不去摆摊了,赚不着什么钱,这块心病去了也好,以后再想别的营生。”佟三娘看得很开。
许清元却不赞同:“我当初让你公开可不是让你放弃这项专利。你有没有去注册法人?”
佟三娘点点头,虽然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但她还是按照许清元之前叮嘱的那样去法人司登记注册了法人。
“哦?叫什么名字?”许清元感兴趣地问。
“三娘纺业。”佟三娘回道。
“很好,”许清元拍手道,“你且耐心等等,会迎来转机的,相信我。”
佟三娘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点点头答应下来。
许久没去览文亭,许清元准备顺路去逛逛,到达目的地后,她转入后面的一所民居内,这是方歌后来租赁的一处院落,用来让雇员休息时使用,同时也是方歌的办公场所。
今日正好只有方歌在,她将许清元带进去后,详细地汇报着工作情况:“雇的五位笔杆子已经到处去收集故事了,这一块花费最大,大概在二十两银子左右。如您所料,不少商户都拿出了一些技术经验,不过依我之见,好像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巧。另外一方面,女人的励志故事却难寻,经过这些日子的收集,还剩下两篇没有定下来。”
许清元接过她递过来的几份稿件,粗略看过后,有些明了。
一份是寡妇带儿,给人家浆洗缝补,最后儿子考中秀才。表面上看上去是励志的,可还是没有挣脱出封建女性依靠丈夫和儿子的思想困境,不符合许清元的要求。
另一份是入门守寡的小媳妇一力赡养公婆养老送终,未再改嫁,成为了十里八村有名的节妇,连朝廷每个月都给她发钱。这故事更毒,许清远简直无力吐槽。
“其实,有一个现成的实例啊。”许清元摸着下巴道。
“您是指?”方歌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收集的。”
“恩,不过她现在人可不好蹲,辛苦你们。”许清元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将报社中的杂事处理完后,许清元才踩着饭点回到家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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