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前几日做的那个梦。
全部都是血。
外公就倒在一片血泊中,没了呼吸。
顾炎宁觉得有些心悸,在道路一侧的石凳上落了座,整个人混混沌沌,不由又想起每次问起她不记得的往事时,苏嬷嬷含糊的表情,还有今日玉画非要随在她身侧的异常举动。
甚至连李逢舟,都在抗拒让她接触徐国的人。
可李逢舟分明同她说外公如今在漠州驻守。
为什么呢?
魏家——出什么事了?
对,玉画。
苏嬷嬷不肯说,但玉画不经诈。
顾炎宁打定了主意去诈玉画,提着裙摆站起,便见侍卫守在她身侧不肯走,为首那人见她面色惨白,正迟疑着是否要去禀报帝王。
顾炎宁没管他们,一路走去了净房,在净房口堪堪站定,才问起:“本宫要进去了,你们还要跟着么?”
侍卫们摇了摇头,顾炎宁转念想到,若是让李逢舟知晓今日她和顾炎玥争执之事,岂不是更要下决心拦着她见徐国的人。
顾炎宁:“本宫与玥宁郡主素来不亲善,不过是起了两句口角,若让皇上知道此事,本宫饶不了你们。”
为首那人看了眼她,极尽犹豫,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顾炎宁刚踏入净房,便觉出了些不对,她四下一看,便见玉画正靠墙倒在一侧,顾炎宁慌忙走过去探她的鼻息,谁知刚走至玉画身边,便有柄剑横在了她的颈间。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几个人,穿着晋国侍卫的衣裳,小心地将剑尖逼了过来。
有个男人开口:“别出声。”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围了过来,顾炎宁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人她不认得,也不眼熟,她低头看了看,眼尖地瞅得有人的靴子上竟绣了一朵翟花。
晋国这边没这个花样,这分明是徐国贵女才会穿的图样。
顾炎宁抬起眼睛,寻着穿靴子那人,视线顺着腿向上,那人很瘦,身量不高,就在她要看清人脸时,有个大汉挡了过来,对她抱了抱拳:“六公主,得罪了。”
顾炎宁笑了笑:“五哥的人?”
那大汉撒了把药粉,顾炎宁不及设防,吸入鼻腔,眼前便昏了起来,她的身子一软,却有人扶住了她。
那些侍卫不知为何,突然纷纷背过身去。
有人开始脱她身上的衣衫,又将自己身上的侍卫衣裳给她穿上,那人的手指很白皙,不像是男人的手指,顾炎宁抿抿唇,再次瞅见了那绣着翟花的靴子,她往上看了看,拼力抬了抬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