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来找她了。
李逢舟远远便瞧见了她,慌忙将马勒住,马也顾不得栓,三两步跑至她的身侧。
“宁宁?”
顾炎宁有些晕,嘴唇干涩,她用力抿了抿,眼眶却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
可明明她刚刚还很坚强的,不知为何,看到李逢舟突然委屈起来。
顾炎宁忍了忍,还是抽了两下鼻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皇上怎么才来找我呜呜呜呜。”
李逢舟被她哭得一阵心焦,低眉便看到她的骑射服已经被挂烂,小腿上流着血,他心疼得没办法,只好认错:“是朕的错。”
李逢舟从自己的骑射服上撕下布条,将小腿替她缠住,顾炎宁越哭越厉害,李逢舟顺了顺她的背,半圈着,将她扶着站起。
回身才看到,马儿没栓,似是被狼叫吓到,已经撒着蹄子跑远了。
顾炎宁没了力气,半靠在男人身上,仍委委屈屈地抽着鼻子:“朝阳……”
“她没事。”
李逢舟俯身,将她背在背上,男人的脊背很宽阔,还带着久违的暖意,顾炎宁双手环着他,轻轻问了句:“皇上,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见过你啊?”
李逢舟怔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你……你想起什么了?”
他忐忑得等待着顾炎宁的回答,却只听到了小丫头逐渐均匀的呼吸。
李逢舟将她往上提了提,背着她走了一阵,前方有马蹄声传来,李逢舟抬起头,他的面前停下一个人,方衍从马上翻身下来,拦在了他的面前。
“公主给我。”
李逢舟看他一眼:“朕的妻子,为什么要给你?”
方衍仍然站在那里,问他:“你究竟对公主做什么了?”
李逢舟不欲同他多说,只是道:“她受伤了,你还要继续拦着么?”
顾炎宁的小腿正垂在李逢舟的肘弯,方衍的视线落了过去,还是固执的伸着手:“我来背。”
李逢舟的眼神带了些肃杀和冷意:“方衍,朕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对你一再纵容。当年,在徐国她最难的时候你弃她而去,你那时候又可曾想过她会被顾炎彻折磨死?”
“我……”方衍哽住,默了几息,才苍白的回道,“我没有,我只是……”
“你去做了什么朕不关心,现在,”李逢舟看着他,“让开。”
李逢舟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对他道:“她忘了。”
方衍疑惑了几瞬,李逢舟又解释道:“上元节,她约你前来,你被朕调走,宫内走了水,她受了伤,醒来就全忘了,那些过往,她都忘了,你、朕、顾炎彻,她都不记得了。”
方衍愣了神,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想起这段时日同顾炎宁见得两次面。
怪不得公主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