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宁果真不问了,喜滋滋地拿起一颗,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也不怕硌到牙。
营帐内昏黄的灯火下,李逢舟看着她朦胧的侧脸,和嘴角毫不掩饰上扬起的弧度,也微微笑了笑,随手指了指:“还疼么?”
“嗯?”
顾炎宁想了想,才摸向胸口,“唔,好多了。”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顾炎宁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光芒,“五哥说你叫李逢舟,是他的死对头,是吗?”
李逢舟倒是笑了:“不知道孤……我叫什么,就敢去坑我?”
顾炎宁摊摊手:“是你的线人太笨了,可怨不到我,左右你是我五哥的死对头,就是我的死对头。”
好男不跟女斗,李逢舟说不过她,只好道:“我走了。”
顾炎宁却突然喊住他:“今夜有月亮吗,他们都说,月光下的丰域关像下了雪一样好看,丰域关阴了好久,刚刚放晴,可五哥不准我出去了。”
“一般吧,”李逢舟也难得露出了些少年气,仿佛攀比般,“荣城的夜色倒是比丰域关好看些。”
“切,荣城破破烂烂,怎能比得上丰域关。”
李逢舟不服软:“哪里破烂了?荣城还有处行宫,丰域关漫天沙子,只有营帐,不然你怎么会连饴糖都吃不上?”
“哼,”顾炎宁重重哼着,“打一架吧,李逢舟!”
李逢舟自然不会和她打架,两个爱国的人幼稚地又攀比了一番。
顾炎宁斜了他一眼,将糖塞进了角落里藏好,三两下爬下床,枕头和床边的衣裳一股脑丢进被子里堆叠好,弄成人躺好睡觉的样子,贼兮兮地问他:“外头的人是不是都被你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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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很好,圆圆的高悬在空旷的大漠上,远处有篝火燃着,两人坐在一处沙丘。
黄色的沙海在月色笼罩下,变成了一处处银白色的小山包,层层起伏着。
顾炎宁垂头捞起一捧细沙,对李逢舟笑起:“真好看,像银河一样,你说天上的银河是不是就是长这个样子?”
小丫头还未长开,连笑也带了些稚气,李逢舟恍了神,嗓音也带了些沙哑:“嗯,好看。”
“我就说丰域关的月色比荣城好看吧,”顾炎宁玩着沙子,“等我伤好了,我们打一架,你定然打不过我。”
李逢舟没回嘴,难得让了步:“嗯。”
“不过我和你打不成架了,”顾炎宁又仰头看了看月亮,叹口气,“外公说他最喜欢边关的月亮,果真是好看,可我才见一次,就要走了。”
“走?”
“是呀,我是公主,总要回宫去的。”
“嗯。”
李逢舟应了声,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非要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