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最牵强不过的——不敬长姐。
可嫡庶理应分明,她才是嫡的那个。
她回去后冲着母后落了泪,说自己委屈,母后也只是喊了太医,对她道:“宁宁,百忍成金,你呀,向来不听母后的话。”
她瞧见母后叹了口气,入了夜,却只有苏嬷嬷看着她肿胀的腿,潸然泪下:“公主受委屈了。”
那以后,她再也没同父皇告过状,俨然一副好女儿的样子,凡事皆笑笑,卖乖取巧,时而同父皇撒个娇,送些吃的用的,小嘴宛如抹了蜜,倒引得父皇来了母后处几次,大姐姐再欺负她,她就自己背后偷偷打回去。
大姐姐同父皇告状时,她便委屈地垂着泪珠,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觉得她乖,便也多半信她,久而久之,大姐姐讨不到什么好处,也就消停了下来。
她自小就知道,受欺负了只能自己欺负回去,也从不喜欢解释什么,因着,从来没人帮她,人的心都是偏的,也没什么公平可言。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这狗皇帝,竟然在帮自己。
明明苏嬷嬷说,她和这狗皇帝的情分,并不深。
丽贵妃的丫鬟那般嚷着是她将丽贵妃踹下水的,狗皇帝竟也只问了她一次,没说她一句重话。
她难得……在一个人这里,得了公平。
好像还有些护短和相信。
那是从小到大,她从未从自己的父皇母后处得过的东西。
却从这个男人身上,如此意外的得到了。
顾炎宁眼眶微酸,她垂下眼眸,敛住了眼中的神色。
谁料突然鼻头一痒,重重打了个喷嚏。
李逢舟转过视线,便看见那小丫头只穿着白色的寝衣,赤脚站在屏风旁,脚趾向上翘起,手握着屏风一端,正鬼鬼祟祟地盯着他。
李逢舟挥挥手屏退了太医,眉心拧着,三两步走过去,将顾炎宁打横抱起。
“你是不是欠收拾?”
顾炎宁小心地抬起眼睛瞄了一眼,狗皇帝下巴泛起了些微的青胡茬,嘴角抿着,仿似生气了。
顾炎宁抬起手指,往他的胡茬上戳了一下。
“皇上,你为什么要欺负丽贵妃呀?是在替宁宁报仇么?”
小丫头鼻音很重,脸蛋也红扑扑的,正用力吸着鼻涕。
李逢舟低头看她:“偷听朕说话?”
“怎么能叫偷听呢,这翊坤宫是我的地方,皇上在宁宁的地方说了话,宁宁听到不是应该的么?”
“歪理。”
李逢舟胸腔传来一阵闷哼,顾炎宁往上看,才觉察到他嘴角向上翘了翘,小手更是不老实的在他下巴上摸来摸去。
“皇上,你昨夜没睡好么?”
“是因为宁宁生病了,没能陪在你身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