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快落下去的时候,楚辞终于下班了。二门外,府上的小厮已经赶好了车架,等在了外面。
才一回到家,楚辞就看到陈自遥的婢女等在二门门口。
那婢女看楚辞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了?”楚辞奇怪。
那婢女都快被急哭了:“郎君快去看看吧,夫人被老夫人叫去了福寿院。都两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楚辞脸色冷了下来,拂袖去了楚江氏的院子。
这两年,楚江氏这老两口还算安分,虽然喜欢挑陈自遥的刺,但是行为还是收敛的,怕惹楚辞不高兴。楚辞也好吃好喝的将人供着。
但是到底是老人,思想太封建,一心就想着子嗣。先是学着给楚辞房里塞小妾,后来被楚辞冷着脸送走了,这才收了心。现在楚辞那边没辙,就又开始打起陈自遥这边的主意了。
才一进门就听见楚江氏尖酸的声音:
“不是我说,你都进门三年了,整日在外鬼混,也不说给辞儿留个后。这就是母鸡啊,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它也该下几个蛋了吧?怎么你还连个鸡都不如啊。”
“这药是人家永安巷张神医亲自写的房子,都是最贵最好的药,只要你喝了,今夜和辞儿同房,必能有子嗣。”
陈自遥坐在下首椅子上,想笑,什么鬼神医,两个女人同房上哪来的子嗣?
那什么神医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也就她这个“婆婆”深信不疑了。
楚江氏想给她立规矩,她也不是软柿子。油盐不进,任楚江氏磨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松口。那什么劳子的药,一股子腥臭味,要喝她自己喝去吧。
门外的楚辞脚步顿了顿,突然想到,这个时代终究是不同的。她只想着还剩三年,陈自遥入仕了,她就可以诈死脱身了。
可以她忘了一件事,就算到时候陈自遥真的做了官,只要楚辞诈死,她身上还是会打上寡妇的标签。
这样的年代,这样的标签压在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身上,叫她怎么去找自己的姻缘?
楚辞有点头疼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当时决定和陈自遥成亲,打的就是等武皇登基,就恢复女儿身然后给陈自遥正名,让她另行婚配的主意。
“母亲你在做什么?”楚辞冷淡着脸走了进去。
“谁!”楚江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眼就见到楚辞进门,顿时一僵,然后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一张泛黄的脸,笑的有些心虚:“阿辞回来了啊。”
楚辞皱了皱眉,绕过她,看向了桌子上的药碗:“这是什么东西?”
坐在旁边的陈自遥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委屈的道:“没什么,不过是婆婆看我迟迟未有身孕,给我从永安巷张神医哪里拿的药。”
楚江氏一听陈自遥这幅做作的姿态,顿时气的肝疼:“你可看看,我还没把她怎么着呢,她就委屈上了。这药可金贵这呢,想我们从前在楚家村,也没有这样的呀。那生不出娃儿的女人,都是直接休了的,哪有给你抓药的?抓了药还不喝,你这是成心要让我们楚家断子绝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