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婵衣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嘟囔道:“还不是那劳什子宫务,陛下说要给我出气,难不成还能把全宫的人罚了给我出气?”
萧泽认真想到,然后摇摇头:“不可不可。”
婵衣自然知事,只不过是想要与萧泽撒娇而已,所以继续佯怒:“陛下果真是不喜欢妾身了,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为妾身做。也不知道谁前几日才情绵绵的,眼下尝到了甜头,就不愿意再敷衍妾身了,好一个薄情的男儿!”
萧泽面色正经道:“朕自然是心悦皇后的,只不过宫里的人都罚了,谁来伺候你我?”
“那就……”婵衣刚想说话,便被他打断:“不如就让朕好好伺候皇后,替那群不长眼的赔罪?”
萧泽无意识的斜睨,因为带着惬意和淡笑,身子很是放松,整个人平白添了几分艳色。婵衣咬咬唇,似是有些受不住萧泽这般,狼狈的扭过头道:“陛下要怎么赔罪?”
萧泽便揽住婵衣,低头轻笑了一声,发丝在婵衣光洁如玉的脸上微抚,然后在婵衣略微失神的目光中,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至于萧泽的决定,对于宋刺史来说,虽然遗憾不能做个国丈,但好在他也识趣,故而虽然心里不得劲儿,但也不至于太过失望。倒是宋见樱与宋夫人心中大惊,不敢相信事情竟会出现这般转折,宋见樱大慌,紧紧抓住宋夫人的手,眼泪就簌簌流了下来,“阿娘,表哥他不愿意,他不愿意!”
“我说没用的,没用的,阿娘偏偏要这样,到时候整个长安城里的人都在看我笑话,看咱们宋家的笑话!”她复而以手掩面,悲声痛哭起来。萧泽去岁说的话,犹在耳旁,眼下就像是一只鞭子在她心上鞭打。她知道,这件事逃不过他的眼睛。此时的宋见樱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扒光衣服站在众目睽睽之下。
宋夫人恬淡的面上也终于有了裂缝,她愣了许久,倏尔猛地回头看向宋见樱,目光狠厉极了。
“没用的东西!”她怒喝出声。
“我为你谋划这么久,你却如此无用,竟然连一个男人都笼络不了,废物!”宋夫人面孔狰狞,狠狠地在宋见樱脸上扇了一耳光。
宋见樱摔倒在软踏上,有些不可置信,呆滞半响之后,一颗心如坠冰窖,冲宋夫人冷笑:“我是废物,我笼络不了男人,可阿娘你不也一样?阿父如何厌恶阿娘,阿娘还想自欺欺人。”
“你!”宋夫人大怒,一把抓住宋见樱的头发,将她从软塌上拎了起来,目光阴冷带着疯狂,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貌若癫狂,似乎要将她吃了般可怖:“贱人!你竟敢这般与我说话,早知你如此没用,早在生下你那一刻我便应该掐死你!”
“若不是阿父,阿娘想必早就想要掐死我吧!”宋见樱跌坐在榻上,冷冷笑起来。
“只因我不是男儿身,不是宋家嫡长子,不能让阿娘正妻的地位牢靠,更不能为阿娘获得阿父的宠爱。所以阿娘这么多年一直怨我,从未将我当做是您的女儿。”
“对,你说得对!你怎么不是个男孩,要是个男孩,当年你阿父就不会只宠着那个贱人,忽略我了!”宋夫人目光发怔,嘴里喃喃道。
宋见樱见到她母亲这般,心中发寒。
“不过那又怎样?呵呵”
“那贱人终究是死了!连同那个贱种一起死了!”宋夫人哈哈大笑起来,蓦地回头癫狂道:“他们都死了!被大火活活烧死!就在你父亲去山西时,我放了一把火,将他们都烧死了!他们的惨叫,哀嚎和求饶声,至今犹在耳旁,当真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哈哈哈哈!”
宋见樱从未见过她阿娘有这般痛快的笑过,印象里她永远是温柔却严苛的模样,这般癫狂简直换了一个人。可她知道这就是她阿娘,一个早就为爱痴狂的人。
宋夫人开心地笑了一会儿,见宋见樱满目泪水地看着她,她冷笑起来:“可惜我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女儿,当真是扶不起的烂泥。我为你筹谋了那么久,你却如此无用。”
她伸手钳制住宋见樱的下巴,大量许久,才放开道:“听闻永安王世子妃新丧,你若是得不了陛下喜爱,与永安王世子倒正是相配。”
“你父亲想要再进一步,少不得要让永安王美言几句。”
永安王世子妃已经换了两茬,相熟的人家都知道,世子男女通吃,荤素不忌,还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哪家小娘子若是嫁给了他,当真是跳进了火坑。故而现在好一点的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进去。然永安王手握重病,占据南疆,连萧泽都礼让几分,想要攀上永安王的人也不在少数。
“阿娘!”宋见樱不可置信地抬头。
宋夫人却早已恢复如平常模样,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嘴角重新挂起笑容,好似刚才那个疯癫的妇人不是她。她斜眼看向宋见樱,“该怎么选,你心里清楚。”
说罢,宋夫人莲步缓移,向外走去。
宋见樱手一抖,浑身无力地瘫坐在那里目光无神。
去山庄避暑这一日,萧泽起的很早,由随侍的太监伺候穿戴好衣物,便去了含元殿,此时随侍的大臣们具已经入宫,在含元殿外等候。至于女眷们,则收拾好行李入了宫等候参拜孟太后和婵衣。
前几日孟太后向萧泽求了个情,于是在家养伤的庶人舞阳和孟扶风都被放了禁闭,只是此次无缘去山庄。与其交好的人家也知晓孟家不得帝后喜爱,所以都渐渐地疏远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