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朕今日先为你把雌雉篇讲了,清心咒明日再开始抄。”说罢他转身回到案桌前,示意婵衣过去。
婵衣慢吞吞地走过去,说:“陛下,太后娘娘本就想将您和小女凑在一起。咱们不避嫌就算了,为何您还要主动监督小女功课?这不是,让太后娘娘以为小女和您有些什么吗?这样一来,小女怕是就出不了宫了。”
萧泽原本已经走至案桌前,捡起朱笔,闻言动作一滞。然后将朱笔搁到一旁,换了沾了墨汁的笔,说:“你若是与朕没些什么,太后也要日日挂念,想尽办法让你与朕接触。反不如直接顺了她的意,也省得她怪罪你不尽心尽力的好。”
婵衣蹙眉想想,觉得萧泽说的挺对的。孟太后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意思,但是她觉得估计也不远了。
但是,哪里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
“那……那也可以用旁的法子啊!这个太打扰您了。您平日里日理万机,还要监督小女功课,那多累啊!”
“要不……要不小女还是回去抄吧!抄完了再交于您过目。”
萧泽斜睨她一眼,眸色冷冷说:“把你的书拿出来。”
婵衣见此,知晓他这是不同意,免得商量的意思。只好磨磨蹭蹭掏出书,双手递过去。
萧泽接过来,随意翻阅了一下。见上面一点批注也没有,基本是九成新,便知晓婵衣上课没有好好听课。他揉揉额心说:“罢了,还是从第一篇开始讲吧!是朕高估了你。”
婵衣不忿道:“小女这才到崇文馆几日,怎么可能,就把这所有的课文都学完了?您的要求也太高了。”
“还顶嘴?朕说一句,你能说上十句。”萧泽抬头看了她一眼。
婵衣缩缩脖子没有说话,萧泽无奈道:“拿过来吧!朕给你讲讲。”
“是。”婵衣皱着脸应到,然后在萧泽旁边坐下。
萧泽感受到,温热清浅的呼吸声就在耳旁。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传入鼻中,扑面而来。他觉得,周围都充斥着这种香味,令他整个人不自在极了。于是,他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此举立即引来了婵衣的注目,她问:“陛下,你怎么了?”
萧泽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面色忽然一冷说:“没什么,开始罢。”
婵衣见此,被他前后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便也懒得理他的阴晴不定,低头听他授课。
不得不说,萧泽不愧为几个大儒,亲自教出来的学生。他给婵衣授课的时候,讲的比宋夫子她们更加清晰明了。婵衣原本是这看着这些文言文就头疼的人,现在也渐渐能记得下那些课文的意思了。
日头下移的很快,直到最后一点余晖也没了,宫人们进大殿里来掌上灯。
萧泽沉稳清冷的声音,一直在大殿里萦绕,时不时的问婵衣一句听懂了没。
婵衣若是点头说听懂了,他便让她再解释一遍。要是没有听懂,便又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讲。婵衣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老师。
不知不觉,就到了用晚上的时间,萧泽一篇一篇的给婵衣讲解。
“小女多谢陛下。”婵衣见萧泽终于讲完了,还将她的书合上,便立即挺直说到。
刚才她千万的不愿,已经在萧泽给她授课后,化作成了钦佩。
“这时候知道谢朕了?”萧泽淡淡问了一句。
婵衣摸摸脑袋,呵呵笑起来:“怎么会呢陛下一直帮助小女,小女万分感激。”
萧泽冷哼一声,还欲说些什么。这时宫人们已经将晚膳备好,孙铭进来行礼禀报。他扭过头看婵衣,似乎想开口留下她一起用膳。婵衣却言明手尖道:“陛下快用膳吧!小女便先告退了。这么晚了小女还未不回去,会让太后娘娘担心的。”
萧泽就这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点头道:“既然如此,让孙铭送你回去。”
婵衣屈膝行了一礼,说:“多谢陛下。”随即,她便将自己的课本放进布兜里。然后,让孙铭将她送回了宣徽殿。
回去的时候,孟太后已经用过晚上歇下。她让平姑姑后告诉婵衣。今日婵衣累着了,便不用请安,直接回自己屋里去睡觉休息。
陈婵衣在门外行礼后,便带着鸣玉回到侧殿。
她简单用了晚膳后,便洗洗睡下了。
随后几日,婵衣便每日上完课,下学后再去宣政殿里找萧泽给她开小灶。如此,一晃五六日便过去了。
期间,谢鸾歌曾经试图找过婵衣几次麻烦,但都被她四两拨千斤挡了回去。因为孟太后的缘故,谢鸾歌也不敢明目张胆对婵衣怎么样。只能偶尔冷嘲热讽几句,但都被婵衣淡定地还了回去。
原本她是准备听萧泽的话,先抄清心咒的。但是第二日司业专门提醒了宋夫子,导致她要在旬假放假之前抄完交上去。婵衣无奈,便先搁下清心咒,然后每日熬夜抄课文,再加上晚上的时候,萧泽又为他讲课。婵衣这整日过得都忙碌的很,甚至连歇息都的时间也不够。
“朕讲完了,你听懂了吗?”萧泽拿着朱笔,一面在婵衣的课本上注释,一面认真的讲解着。然而讲着讲着,他便听到身旁没了动静,于是他侧头看了过去。
“你……”萧泽看到婵衣时,顿时气的拿起桌上的奏折,重重的砸到婵衣头上。
“呆子!还睡!”他沉稳的声音难得有了一丝波动,全是被婵衣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