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小人不敢。”
“哼!”秦五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很快,几人便到了关押孟朗的牢房。
“大兄,你还好吗?”婵衣一见到孟朗,便忍不住上前几步,连声问到。
“咳……”孟朗身着一身白色囚服,上面沾满了污渍和血迹,坐在潮湿的草垛上,见到她先是惊讶了一番,才笑到:“大兄无事……咳,婵衣怎么来了……”
“大兄,他们对你动刑了?你都成这样了还说无事!”婵衣扒着牢房门,眼眶里包着一泡泪,“大兄放心,婵衣会想办法为大兄洗刷冤屈,将大兄救出来的,大兄等婵衣。”
孟朗惨淡一笑,说:“你一个女儿家,不要插手此事。”说罢,他看向秦五:“多谢子瑜带我妹妹来看我,昭和在此谢过。”
“呵,我来看你就是想看看你的惨样,可不是什么大发慈悲,你小妹我带进来,就是想让你们孟家担心,却没有法子救你!”秦五摇着折扇,一脸倨傲。
“子瑜虽然不……不喜昭和,但昭和深知子瑜乃……明理之人,想是有什么……疑惑才来看望我。”
秦五见此也不再多说,风流肆意的模样收起,面色一肃,皱眉问:“当真不是你杀的方明淮?”
“子瑜心中不是知晓吗?”
“哼,若不是本公子那日亲眼见你从酒肆离开,回了学舍,不愿意冤枉人,本公子才不会来看你。”秦五闻言,又恢复了风流不羁的模样。
那方明淮出身贫寒,因学识过人,所以得以在国子监就学,为人老实,平时也没有什么仇家,一直跟在秦五身旁。那日在酒肆争辩,也是因为学术争辩,因孟朗与方明淮学术观念不和,这才争辩起来。
谁知当夜,有人发现他溺毙在河里。再在与他交恶的人里一找,便找到了孟朗。
然而,当日秦五见孟朗离开,有心去找孟朗的茬,就跟着他一路回了国子监,知晓凶手并不是孟朗。可偏偏户部侍郎家的沈三坚持说亲眼见了孟朗杀人,这案子才难以定夺。
“我相信陈大人定会为我还一个公道的。”陈大人便是京兆尹府尹。
秦五冷哼:“那你还不如直接畏罪自杀了,我可是听我父亲说,你这案子背后有人给那墙头草施压了,要尽快把你的罪名定下来!”因为长安城世家众多,各个都不是好惹的,而京兆尹的官职又低,所以办案一直很难办,是哪家有权有势就向着哪家,故而被人称为墙头草。
“你说什么,这背后还有人?”一直沉默的婵衣,忽然抬头问到。
“否则你以为,为何我作证那墙头草都不理会?还不是这背后之人权势滔天呗!”秦五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完全和他那张秀气的简单不符合。
“是……怀王吗?”婵衣嗓子干哑,艰难道。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大兄是如何得罪了怀王吗?”秦五讶异的问,他原本以为孟家就是长安城外的乡绅,没什么身份,却不想这年纪小小的女童竟知晓怀王……
“户部侍郎的妻子是舞安郡主,舞安郡主出身怀王府,当中关系,不是一目了然吗?”舞安郡主,不,其实幕后之人应该是孟府的大夫人舞阳郡主!
婵衣怒火中烧,阿娘他们兄妹明明已经离开了孟府,可萧玲珑竟然还不愿意放过他们。她不由怀疑,这场杀人案是不是也是一场局了。
十二年前,舞阳郡主对探花郎孟扶风一见钟情,不顾他已有妻儿,执意下嫁。甚至甘愿为平妻,就为了伴在孟扶风身侧。长安城的名士们听说,对这段姻缘纷纷作诗颂扬,赞其为情之大胆,竟没有人不耻她抢人夫婿的行为。
在文人的歌颂与舞阳郡主的深情之下,孟扶风自然是舍不得她做平妻,更何况她还是出身怀王府,贵为舞阳郡主呢?于是,便有了陈氏这个糟糠之妻被贬为平妻,舞阳郡主作为正妻迎娶过门一事。
这档旧事,曾经在长安闹的沸沸扬扬,却无人可怜陈氏。
后来,舞阳郡主一进门便怀了孩子,与被降为平妻的陈氏月份迟一个月。就在陈氏怀胎五个月的时候,为舞阳郡主所不容,将陈氏与她生的两个儿子逼走。
自此,陈氏便再也没有与孟府来往,带着两个儿子住在自己陪嫁庄子上,几个月后生下小女儿婵衣。
不想,十几年过去了,舞阳郡主竟然会对身在国子监的大兄动手。
“多谢秦公子透露消息给小女,小女感激不尽。”婵衣板着脸,强忍着心中郁气,屈膝向秦五行了一礼。
秦五挥挥手:“谢什么谢,我可不是想帮你们,只不过看不得人被冤枉罢了。”
说完,又咕哝到:“没想到这小丫头看起来小,但长的还挺不错。”
而一旁,孟朗看到婵衣满面怒容,拳头攥的紧紧的,便叹了口气道:“婵衣,不要冲动。”
秦五也看出不对劲,但没有不长眼色的问出来,而是说:“我该走了,你也跟我出去吧,时间快到了。”
婵衣抿唇倔犟道:“大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出来的。”
说完,裙摆一转大步走了出去。
孟朗有些担忧,他对秦五道:“家妹性子易冲动,还请子瑜帮忙看顾点,莫让她得罪了人。”
秦五却问:“哎,你们与怀王府有何仇怨啊,为何你小妹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