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解释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周清幸抿紧了唇,她说不出来,她没办法信誓旦旦的,充满底气的对经理说。
她来赔。
赔不起的。
即使她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学费,吃饭,生活开销又该怎么办。
红色的酒液浸湿了裤子,她只能沉默,陷入一个难堪的境地。
手指抠住地板,尖锐的玻璃扎进手心。
经理急迫的逼问跟那些同事看好戏的画面,让她有一种没办法脱身的无力感。
也就在这样吵闹的,混乱的,宛若放慢动作变得无比狰狞的炸药到达顶峰时。
“起来。”
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劈开这些混沌,像一束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光。
男生高瘦的身影从人群后方,出现在周清幸面前。
越温的手很有力,一把将周清幸从狼狈的泥沼中拉出。
他眉眼透着一股冷矜又严肃的森寒。
“只是一瓶酒而已,有必要弄这么难看吗?”
越温直视着经理的眼睛,年少的人不惧任何事,他也有资本,挑战这样的权威。
经理喉中冷呵了一声,“温,你知道她打碎的是什么酒吗?”
周清幸耳朵有些嗡鸣,被越温这样保护在后面,让她又陷入另一个泥泞的怪圈。
越温偏偏头,“94年的朗姆?”
他不甚在意的语气,把一件贵重的物品当成无足轻重的东西,轻飘飘地就说出来了。
“是啊,怎么,你要帮她赔?”经理显然还是很欣赏越温的推销能力,他声音压低:“我懂得年轻人总会有一时冲动的时候,但也要分清实务。”
“越温。”周清幸及时喊住了他。
越温偏过头,浅瞳色的眸光里有让她安心的示意。
周清幸脸上的烧热不减,那奇怪的自尊不合时宜地迫使她,张开了口。
她视线与经理对上,轻声道:“我可以赔。”
经理挑了挑眉,“多久?”
周清幸脑袋晕的像团软浆,她很少有这种大脑失控的时候。
“月底之前。”
脏掉的工作服换掉了,但裤子没办法换,只能用水冲洗一下,湿漉漉的一片,痕迹明显。
夜里的凉风带着寒意,周清幸摸了摸冰凉的手臂。
她脑子到现在还是混沌的,后面传来控制灯被关掉的声音。
“喂,下班了……”
越温懒懒的声音响起,他一手插着兜,另只手拿着铁钩,卷闸门哗啦一声放下。
周清幸撑了一下身子,竟然没能站起来。
“啧。”越温弯腰拉住她的胳膊,立刻皱起眉。
“你很冷吗?”
他脱下外套,要给周清幸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