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轻易拆穿,简语梦无奈极了:“非要拆穿不可?”
“其实没什么,你随时来,我们都欢迎。”
“你们?我看蒲柯见到我,就跟见到杀父仇人似的。”
“不可否认,她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的所作所为,她向来是个直肠子,请你见谅。”
溪耳的解释很中肯,简语梦并没有表现出多在意,拿起杯子小呷一口热茶,耸了耸肩:“挺好的,明着来总比阴着捅一刀要强,我无所谓的,不过…谢谢你还没有唾弃我。”
“如果说蒲柯的脾气暴躁跟非凡是一个流派,那我肯定跟素维是一个流派,对于你们那些纷争,我懒得参与,只要一切都好就行。”
“真佛系。”
“今天的新闻还在报道你跟phoebe她们的合作,我看你最近挺好的,余枭呢?有消息了吗?”
话题终归是要聊及余枭的,简语梦拿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也收进了溪耳眼里。
想了一下,简语梦故作轻松:“今天非凡还收到她的信,挺好的,在大山深处支教,活得比以前有意义。”
大概是为了让简语梦情绪好一点,溪耳努力回忆了一下,总算是在记忆里找到了一些关于余枭的故事,只是太过朦胧,需要润润色:“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a酒吧刚搬到沿海娱乐城没多久,有一次你出差了,非凡带着余枭到店里来消费。
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所以跟余枭也不是太熟,当时她给我的感觉特别生涩,瘦瘦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那种谨小慎微的温柔让我觉得她肯定有很多故事,后来我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老实说,我挺不理解的。”
简语梦明白溪耳不理解的是什么,但这个话题她很喜欢,便笑着追问:“不理解什么?不理解两个苦大仇深的人也能在一起么?”
“当然,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残酷的过去,去选择跟一个无法原谅的人在一起?难道你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溪耳的反问充满深意,直击简语梦的痛处,她被问住了,对,她确实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有些懊恼的垂头:“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以为用自己的方式把她从那段痛苦里拉扯出来,就是最好的补偿,现在回过头去想,真是一个主观又自私的决定。”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劝过你,但我想说,余枭的离开不一样是坏事,或许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改变你,这种改变是无形的,我记得非凡曾经对你的评价是睚眦必报的女人,不妨去改变,或许当你变得更好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
山前积了一大片乌云,时不时的带着几声电闪雷鸣,昏暗的集装箱里闷得透不过气,余枭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走到门口透气,她抬眼盯着山前的那一片积雨云,心里一阵感叹,幸好今天是周六,孩子们都回家了。
她的手里捧着一款beats的头戴式降噪耳机,一道炸裂式的雷鸣后,呼之欲出的大雨终于一泄而出,噼噼啪啪的打在集装箱上,随之而来的大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雨水打湿泥土扬起的味道是清新的,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很是喜欢这种自然的感觉。
‘如果旅途枯燥,就听听歌,我就特别喜欢戴这种耳机,因为你一戴上,你看到的世界就像上了滤镜,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美好,喏,这个也送你,里面全是我收录的新裤子乐队的歌,你一定会特别喜欢!’
低头看着手里的耳机,余枭突然想起在富内斯养伤,童涵照顾自己时友好的赠予,转身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翻找了一阵,终于在最角落找到了那配套的itouch,虽然成色老旧,但童涵送给她时那小小的不舍,能看得出这玩意儿她很珍惜。
戴上耳机把音乐声调到了最大,终于掩盖了外界的喧嚣声。
‘难得的孤独,不相见也不想念,精神多逍遥,寂寞如你一样,开心时把歌唱,可能没有人听到,难过时把舞跳,至少影子映出窗,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离开…’
余枭斜靠在门边,端着热气腾腾的速溶咖啡,随即播放的歌曲却意外的应景,她抿着嘴出神的盯着远处层层叠峦的山,那不见尽头的延绵就像无法消磨的思念,也不知道简语梦现在过的怎么样。
‘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缠绵的旧爱,就这样死亡,就这样死亡,就这样平庸的思想,都无妄…’
想到这里,她垂下眼帘看着雨滴成片,终于在泥泞里积成了一滩水,激起层层涟漪不停不歇,感觉脸颊痒痒的,抬手轻轻拭去,原来眼睛也会下雨。
喝上一口咖啡,吸吸鼻子长舒一口,自嘲呢喃着:“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
这时,从不远处一道身影举着伞疾步走来,落脚打破了泥泞里的静谧,直到最后稳稳的站在了余枭的面前。
张清越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死板的模样,将伞收上,顺便夺了余枭的咖啡喝上一口:“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才准备离开?”
跟着也歪着身子斜靠在集装箱的门口,余枭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张清越的冷漠,随即扬起灿烂笑容:“以前非凡和秋祁在这里的时候,你似乎也喜欢赶人,难道多一个陪你聊天的人不好么,非要急着赶我走?”
将杯子重新塞进余枭手里,张清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里不是你的归宿,你跟她们都一样,逗留片刻最终都会离开,要是待太久我会舍不得,还不如一开始就对你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