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ebe靠在大理石观景台前静静的欣赏着c城的夜景,山间晚风浸骨,尤非凡便抬手搂住她的肩头,细心询问:“冷不冷?”
phoebe莞尔一笑摇着头:“不冷。”
“既然有美景相伴,又是跟爱的人在一起,我心满意足了。”
亚人格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释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气焰嚣张,也没有了嗜血暴力的脾性,phoebe在看向她侧颜的那一刻,恍惚了,这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家伙,一点儿也不像是亚人格。
感受到phoebe良久的注视,亚人格也侧头看向了她,一脸疑惑着:“干嘛一直盯着我,这张脸你都看了十几年了,还不嫌腻?”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一眼万年吗?所以怎么看…我都不会嫌够。”
phoebe流露出的真情实意总是自然又浪漫,亚人格垂下眼帘想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憋在心底的话倾述给自己最爱的人,她将脑袋靠在phoebe肩头,享受的闭上眼睛,语气很是轻柔,又带着不舍:“phoebe…谢谢你…我本以为你会特别讨厌我,会坚守对那家伙的爱,而对我只有吝啬,但是这三天的相处,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正如你说的那样,你爱尤非凡,爱她的好爱她的坏,爱着她的一切。
即便我知道…你对我笑礼相迎温柔以待都是为了让我积极配合治疗,但是我已经很满足很快乐,自打我萌生至今其实已经很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温暖,这种温暖是你专属于我的。
我想你还是在疑惑吧,扭曲的我从何而来,很抱歉,在一开始见面时,我用了那样的方式恶语相向,把自己的由来都归咎于你的身上。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会消失的,而且方法特别简单,痛苦、委屈、隐忍、阴暗…当这些负面情绪融化在每一个笑容里时,我已经开始在渐渐透明化。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求跟你约会三天的缘由,我不忍心,把一个残缺的自己留给你,我知道你属于美好,而我的存在是如此的相悖,我知道,你是这个生命体的快乐源泉,只要你笑了,这颗心就不会是痛苦的,我就能消失。
你是太阳,光芒万丈驱散着心灵角落里每一处的黑暗,而我就是那个黑暗,我的出现是万不得已的,为了保护自己,每到穷途末路时,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要我逼退善意,要我执刀面对困境,所以我诞生了。”
说到这里,尤非凡哭得像个放了错孩子,很伤心很可怜,但这次不是痛苦的。phoebe红着鼻子,她偶尔也会不明白,好端端的非凡,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直到这一刻,亚人格发自肺腑的倾述,她的模样写尽了委屈,似乎对于自己的出现,她是多么多么的不情愿。
phoebe吃力的抬起受伤的右手,她想给亚人格一个温暖而又厚实的拥抱,想满足她每一个还没有实现的梦,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间,phoebe痛哭流涕:“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让你痛苦了这么久…我不该…不该让你陷进每一场风波里,都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去弥补自己的错!”
亚人格摇着头,她捧起phoebe的脸颊想要把这张漂亮的脸蛋铭记于心,能听到这个高傲冷如冰山的女人对自己说一声对不起,即便迟来了很多年了,但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虽然眼泪是不受控制的往外迸发,但亚人格艰难的扬起笑脸,笃定的表白着:“庆幸的是我爱你,我跟那家伙一样深爱着你,不管疯魔还是狂躁,永远都改变不了我爱你的事实…即便我不在,但你可以认为,遇到困难挺身而出保护你的那个尤非凡…就是我。”
……
覃斯曼坐在心理咨询诊所的催眠室里,为了让周身的环境达到绝对的安静,她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当然,这间屋子本就加厚了隔音墙的,所以此刻,室内只剩三人细微的呼吸声,就连光亮都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小台灯。
因为催眠治疗的过程不能受到外界干扰,phoebe无法在屋子里逗留,所以覃斯曼让亚人格躺到绵软的沙发的同时回头看向phoebe,叮嘱着:“再次确认一下,你们做好准备了吗?phoebe…时间很充裕,你想跟她说些什么,可以再聊一会儿的。”
明明只是一场催眠,不知道为什么,phoebe感觉这是艰难的生离死别,她沉默的走到沙发边,亚人格乖巧的躺着,眼眸里流露出莫大的无助。
她见着phoebe在身旁蹲下,急忙紧握住她的手,这一刻亚人格显得害怕极了,哭红双眼,语气里满是可怜:“你会忘了我吗…求求你…不要忘了我。”
phoebe破功了,她深埋着脑袋,这些日子快乐美好的画面在脑海里形成了走马灯,她哭的很安静,猛然抬起头,抚摸着尤非凡的短发:“你要乖,不可以老是发脾气,不可以惹我生气,遇到任何事都要懂得冷静处理,知道吗?”
“我会很听话的,我不会再欺负那家伙了…phoebe…求求你…千万不要忘了我…”
亚人格太过乖巧,促使覃斯曼都有些于心不忍,或许是触景生情,她紧蹙眉头走到窗边背对二人,大概对于这场诡异的告别,感到悲伤,在极力隐忍哭泣。
这是最后一次发脾气了,前一刻亚人格还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这一秒她不想自己消失得太过凄凉,于是咬紧牙关狠心的推开了phoebe,恶狠狠的驱赶着:“你走!出去!小心我后悔了不配合你们治疗,你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