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也不用他出面,朱慈烺再提防左弗也不可能傻到真让左弗出什么事,毕竟这大明要没了左弗那真是要出乱子的。所以,她的防卫级别定是很高的。
左弗安抚着父母,白氏在一旁,脸色有点阴沉。
这左弗怎么就那么爱出风头?肚子里还装着一个,两个闺女才这点点大,这万一要出点什么事,这两个小的可怎么办?将来找个填房?那不是亲生的能对孩子好吗?
而且,还将她自己娘叫来了,这明显还是不信任自己啊!不行,她还得再加把劲!哼!她最好别死了,死了的话,这家里以后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那逆子将左弗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死了,还不得大受打击?孩子没了妈那对自己就更亲近了。傻子,非去出什么风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担忧也好,心怀鬼胎也罢,总之都是不可挽回的了。很快,左弗就踏上去了镇江的路。
孙训珽扮作她的侍从,也一同踏上去了镇江的路。
左弗坐在马车里,想起多年前自己也走过这条路,那时的自己还年少,且带着极为恐惧的心思奔赴镇江。
那时,未来对自己来说是不可知的,是充满不确定性的,而那时的自己也只是被迫反击而已。
如今,十六年过去了,自己已褪去青涩的面容,从一个白身成为了手握一部权利的高官,再想起当年的自己竟有一丝恍然感。
与那时去的心情不同,现在的自己心里没有一丝忐忑,也不会胆怯,好似就是去游玩一般,尽管脑里的盘算没停过,可毕竟自信多了。
人变了,车外的风景也变了。
新修的水泥路十分平整,拥有减震装置的马车如今行驶在这道路上已感受不到什么颠簸感。而马路两边的绿化搞得也是极好的。曾经种下的树,现在也长大了些,再过些年,必可为往来行人稍稍遮风挡雨。
路上来往的行人,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衣服未必有多好,但是起码干干净净的,没有补丁。而车辆更是多,大家都十分遵循交通规则,行人走行人道,车辆左右分开行驶,并在牲畜上套了装粪兜。
国民素质的提升不容易,除了教育外,左弗的做法可能略显粗暴。对于不遵守规则的人,除了罚款外,便是关笼,并贴上他的罪名。
这种做法对人格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但是效果却是比打骂还好,形成的威慑力也十分巨大。
犯错的人被关在笼子里,指责他的人在获得道德升华的快感同时也会下意识地避免自己犯一样的错。毕竟,这世上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社会性死亡,当年的秦桧就是这样的状况。
为了避免自己也被关在笼子被人指指点点,大家都十分遵守官府的规矩。不随地吐痰,不随手扔垃圾,不让牲畜粪便弄脏路面,交通规则要遵守,还要讲个人卫生。
左弗缓缓放下车帘,脸上露出了笑。当一个习惯渐渐养成后,想改过来也是挺难的。只有百姓讲公德心,那么这种习惯就会一代代传承下去。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精神文明建设更重要。
好在,在这个讲究礼义廉耻的时代里,百姓的羞耻心比较重,看见一些人被关笼子后,也自觉注意了自己的行为,不敢越线。
“你第一次去镇江也是走得这条路吧?”
孙训珽将保温杯里的蜂蜜水倒出来,递给左弗,“喝点蜂蜜。”
左弗接过来,喝了一口道:“嗯,当年也是走得这条路。只是,当年道路两边可不是这风景。”
孙训珽想起刚刚看到的风景再想起很多年前的风貌,也不由感叹,“总觉得就眨个眼的时间,这世界就大变样了。我在南京住了一辈子了,前二十多年基本没变化,可这几年的变化真得太大了。”
顿了下又道:“只是我更没想到的是,这南京城外的变化也是这么大。这官道修得真是平整,而且还有许多小路衍生出来,刚看了几眼,也都是水泥地,这样百姓出行可方便了不少。这路上的行人脚步虽匆忙,可却是精神饱满,脚不虚浮,行商之人也不再雇佣那多保镖,治安也好了不少。”
“左家军总不能一直待在军营里,那样战斗力会丧失的,所以我便让他们出去抓土匪,抓小偷,这些年下来,他们四处出动,估计也没人敢再抢劫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于山的声音,“大姑娘,快中午了,前面正好有休息点,是不是停下先吃饭?”
左弗掏出怀表看了下,道:“那就停下先吃饭吧。”
“是!”
官道上都有服务站,但是左弗这回出来,可是带了五百人的护卫队,而左家军在前不久就到达了镇江。毕竟,清军带了这多人过来,大明不做出相应的戒备那是不可能的。
大军虽然先走了,但是这多人显然也不可能都挤进服务站里去,毕竟那里容纳不了这多人吃饭。
好在,当初左弗设计这些服务站时就想到过这些问题,所以在服务站的后面还留有空地。一来,停车场停不下来时,可以将车挪到这儿来,而来,若是有什么行动,也可以容纳多人吃饭。
行军在外,自然是没什么讲究的,虽然服务站里有食材,但是左弗也不会让部下去那儿打饭,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不扰民是左家军的纪律,是容不得破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