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真得来了……王师真得来了……”
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流泪满面,“盼了多少年,王师终于来了。”
这话一出口,其他几个幸存者也纷纷掩面哭泣。遇上大明军队他们很意外,本以为这次也不会有人管他们的,但心底又存着点希望,毕竟大明如今开海了,琼州商队跟他们也有往来,如果小左大人在大明依然站得住脚的话,应该会替他们说话,不会放任不管的。
虽不是小左大人治下子民,但是关于她的事却是听了不少。这位女官不但民如子,还嫉恶如仇,从与琼州商队多次打交道的况来看,她并不歧视他们这些下南洋的人,甚至还提供过方便给他们。所以,这回惨遭屠戮后,他们对左弗还是有点期待的。
现在见到左家军果然来了,这是又激动又难过。多少同胞惨死异国他乡,而屠杀他们的原因很荒唐,仅仅是因为他们华人吃苦耐劳,会存钱,累积的财富比本地人多……
想起被毁的家园,失去的亲人,几个幸存者失声痛哭,绪久久难以平复。
这场面让在场的人都十分动容。有些惨事不发生在自个儿跟前是很难被触动的,只有发生在自己面前了,才能稍稍体会到一点受害者的悲痛。
张铭安慰了他们一番,然后便问道:“这位兄弟,我们一路行来都不见西夷与当地土著,你们可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那个三十来岁,名唤花玉桂的男子摸了摸眼泪,道是:“被屠村后,我等一路往北逃窜,就想着便是死了也能离大明故土近一些。这一路行来,发现多个村庄被屠戮,我们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一路上有用的消息并未听到多少,只是发现这些西夷兵与土著到后面不再追击了,所以我们估摸着,是不是也疲了,或者也不想赶尽杀绝,还想将我们当韭菜养着,来再割。”
张铭沉默半晌,点点头,道:“你们好好休息,不用怕,我家大人让我来了,便不会不管你们的。”
“敢问将军上司可是小左大人?”
“正是!”
张铭道:“你们好生养伤,以后还要劳烦你们指路。我们这儿虽有吕宋的地图,但到底不够详实,之后免不得要麻烦你们。”
“我们现在就能指路!”
另一个年轻人咬着牙道:“将军,请给我一把刀,我要杀敌!我要杀死他们,我要杀死他们!”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这个曾经幸福的少年失去了所有,仇恨就像火一般炙烤着他,若不能杀几个土著西夷报仇实难平息这口气。
父母没了,兄弟姊妹没了,家园没了,失去所有的人已没什么可怕的了……
张铭按住他,沉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年轻人,你现在该好好养伤,按照你们的说法,很可能西夷已设下埋伏,我们不能冒进。”
“可是将军……”
张铭一摆手,道:“毋庸多言,好好休息,后面有你们忙的时候。”
张铭走出医疗帐篷,望向远方,夕阳将这片蛮荒之地浸染成了红色,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左弗给自己的镜囊,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惨无人道,毫无人,说得就是这伙人了!
血债必须血偿!
抬脚进了指挥帐篷,集合了各大小头目,他心里已有了主意,那就是进行焦土政策,用火炮炸药开路!
为了这次战斗,左弗可是给他准备了不少东西,琼州这些年的生产就没停过,本来是为鞑子准备的,但是鞑子这些年比较安分,这些东西也不能一直堆在仓库里,正好拿来消耗一部分,顺便试试新武器的威力。
邮轮上的油料都被卸了下来,所有士兵包括后勤开始就地制造一些不人道的东西,打算让西夷也尝尝这“业火”的厉害!
第二天,前锋部队开拔,在可疑地形直接就炮轰,最后还真抓到了几个俘虏。虽然左弗说过不留俘虏,但眼下为了获取报还是得留着这些人的,哪怕只是几个土著。
这些人虽不是主力,但脏活都是他们干的,还是能从他们嘴里获取一些报的。
左家军里面有专门负责审讯的人,手段都是跟锦衣卫学的,而且还学了心理学,一顿辣椒水,一顿鞭子,外加恐吓威利,这些土著就把什么都招了。
有了一定的报,事就好办多了!
张铭故意在原地等了两天,忽然就朝几个目标点发起了攻击。左家军的行军速度是相当快的,哪怕是在吕宋。要知道,他们都是接受过野外训练的,琼州出生的士兵平里就在森林里晃,这吕宋跟琼州气候也差不多,所以也没什么艰难的,他们平常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训练的。
目标点很快到达,还未靠近呢,士兵们就将迫击炮拉出来开始轰炸。
除此之外,简易的抛石机也被架设起来,一个个装有“业火”的瓶子飞向目标点,霎时间,眼前的小村落就成了一片火海,许多人惊叫着跑出来,在空地上打滚着,尖叫着,可火很快就遍布了全,惨叫声更为激烈,便是对土著西夷一腔仇恨的几个幸存者也不感到毛骨悚然,有种处地狱的感觉。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左家军!
他们真得懂仙术,不然这火怎么灭不了呢?
这火灭不了,这一定是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