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这仗的凶险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为左弗也感到了一阵担心。
虽说跟左大友这些年吵吵闹闹的,但毕竟共过生死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而且,因着当年扶持天子上位,碍了许多人的道,所以这些年他们俩不管喜不喜欢对方,都得在朝里相互支援,不然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所以,他可不想左弗出事。左弗才是左家军真正的灵魂所在。那些牲口之所以如此凶悍,全都是因为左弗。
他们觉得左弗是活神仙,科学是神仙法术,只要左弗不倒,这天下就没敌手!
所以,左弗可不能出事,要左弗出事了,那鞑子就真的无所顾忌了!
这回敢来偷袭,因是得知了左大友性命垂危的消息。毕竟,在左弗回来之前,左大友的情况的确很危险。而那叶德书可能一得知了这消息就告诉了他的主子,所以才有了偷袭这一出。
可惜,他用普通人来衡量了左弗,所以注定会倒霉吧?
周世昌想想左弗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心里又稍稍安定。对的,自己不是鞑子,也不是那蠢货叶德书,自己对左弗比他们了解得多,左弗这个人啊……
根本不能拿世间规则来衡量,不然要吃大亏的!
缩在官袍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心里默默念着:左云舒,你可要撑住啊!
得知消息的刘茹娘再次绷紧了心。
她怎么也想不到,杭州知府竟是内奸,还安排了周氏来害她夫君,企图让左家军溃散,好攻打大明!
这心思当真是歹毒啊!
而女儿如今又上了战场,即便是个无知妇人,她亦知从杭州到南京,无甚天险可守,这一仗要打起来会十分凶险,而女儿她初为统帅,她当真能打赢鞑子,全身而退吗?
刘茹娘不敢想下去了,只望着自己的夫君发呆。
左大友被她看得心里羞愧,低低道:“这次是我不对,你说的不错,我太迂腐了……若不是我一心想着报恩,也不会……”
“算了。”
刘茹娘摇摇头,“谁能想到周氏竟是受了杭州知府的唆使来我们左家的?要说她会勾结叶德书卖祖求荣我却也是不信的。那女子虽是势利眼,可却也偏执。
她那家就是毁在鞑子手里的,清白也是给鞑子毁了的,自己老娘更是被鞑子杀害的,想来应也不会如此下贱,甘做卖国贼。”
顿了顿又道:“且也没那个能耐去做这事,那杭州知府只要不傻,也不会将真实的目的告诉她。”
“唉!”
左大友叹了口气,“有时想想,咱们现在过的日子还不如以前。人在高位处处要小心不说,竟还能碰上这样的事……”
他摇摇头,“现在只希望弗儿能平安归来。若是这一仗真能将鞑子打狠了,打得他们几十年都不敢动一动,我便想跟陛下辞官了,以后只在家做个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