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友与左弗或许能保持忠义,但他们的部下,家人可说不准了。所以为了这江山以及左家,一个毫无根基依靠的私生子进左家,将来承爵,对左弗形成牵制,分化掉左家军的实力,这无疑是最妥帖也最不伤情面的办法。
身为帝王,虽高高在上,可也要牺牲掉许多东西,这其中就包括私人的感情。或许左弗能猜到自己的心思,或许这就是她前几日拒绝再与自己重温过去的原因,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
这江山不是朱家一个人的。
国破家亡的苦他已尝过,他不想再尝,也不想让天下臣民再尝一遍。
更别提,人是会变得。
当大权在握时,谁能保证自己不迷失?
只是他虽有分化左家军的心,可却也不容许其他人用卑劣的手段攻陷左家。
左家父女于他有恩,于大明有功,只要不谋反,他不会容许别人轻易践踏左家。
“王铎……”
阴冷冷的声音响起,“杭州知府这个人……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他是你举荐的吧?”
王铎汗都下来了,忙跪倒道:“陛下,叶德书虽是臣举荐,但臣与他绝无私交啊!臣只是见他精明能干,便觉此人能胜任杭州知府。臣,臣一心为国举人才,绝无私心啊!”
“好一个一心为国举人才。”
朱慈烺冷笑,“那你给朕说说,周氏户籍薄为何会有黄柏味?这周氏出身贫苦,为何四十五岁的人,看着却像三十出头?”
未等王铎回应,朱慈烺又看向了左大友,冷声道:“左爱卿,如今这件事疑点重重,已非你家事,你还要保持沉默吗?!”
左大友脸一白,望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周氏,他闭上眼,发出重重一声叹息,道:“回陛下,臣不敢隐瞒。臣记得当年,与周氏相遇时她十三岁,她今年应该只有三十三。”
“轰!”
这下朝堂彻底炸锅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杭州知府当真改了户籍?”
“还故意做旧,这是要做什么?!”
“他与此女到底什么关系?!总不会他与此女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这左伯乃是他之子吧?”
“这,这没道理啊!就算是他的儿子,他干嘛要送给靖国公当儿子?”
“以此挟持靖国公,好青云直上啊!”
“此等手段着实卑劣!陛下,立刻派人将叶德书拘捕到案!擅改户籍,遮遮掩掩,必有更大阴谋!”
“这周氏来自辽东,这叶德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锦州沦陷前他是那的佐贰官啊!”
“红薯土豆外流伪清,难道是他所为?!这左家军乃是鞑子最惧怕的,若是左大友被害死,左大军必大乱,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