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也是聪明人,又早早得了左弗指示,抿嘴一笑,道:“夫人放心,只要你们交税银,我家大老爷绝不为难。”
说着便冲几个衙役道:“来呀,给谭东家一碗水喝。”
“是!”
何氏点点头,又望了谭司道一眼,道:“撑住,夫君!妾身马上就来!”
柴房的藏银地点只有她知道。这几日,都无族人出面,想来是不想从公中出钱了!他们宁愿自家夫君死,也不愿将钱吐出来,呵,这群人才是最狠的!
也不想想,若是夫君死了,那县太爷就能放过他们?人家杀成千上万鞑子都不手软,会怕你们几个闹事的乡民?
何氏是彻底想透彻了,也看明白了。在感到寒心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无论如何要保住夫君!她一个女人,不能没有了丈夫!不然只会更惨!
回了家,立刻令人将柴房的黄金,银子都起了出来,同时要警告下人,不许禀报任何族人。待所有收拾妥帖后,这才让人抬着,亲自带着银子去了衙门。
左弗接见了何氏,笑着道:“还是夫人识大体。来人,将谭东家放了吧。还有,将我们的人撤回来,铺子的封条也都揭下来,以后不许以任何名义对前门商行行勒索之事。”
说着便冲发愣的何氏笑道:“以后武进的繁华还要仰仗谭东家,我左弗素来是讲道理的,你们老实纳税,我也不会为难你们。过几日,我就会贴出告示,禁止盘剥,除了这三十税一的税银外,你们无须再缴纳其他税银。”
何氏瞪大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不许任何盘剥?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都不用孝敬了?
可她到底也是当了多年当家太太的,还是比较沉稳的,想了想道:“大人,小吏盘剥,我等也是无奈啊。”
“这你放心。”
左弗道:“本官既贴了告示,自有应对之法。谁若犯法,本官就治谁。你若遇见了,只管来告官好了,本官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何氏晕乎乎地又被人抬了出去。
当真有如此公正严明的人?
她没多想。
有些事,得看结果才知道。而眼下,则是接丈夫回家,好好医治才是!
出了衙门,见衙役们已在去枷,当牢笼被打开,自己丈夫被扶下来那刻,何氏忍不住哭了,挣扎着坐起来,哭道:“夫君!妾身总算把您救出来了!”
先前已喝了点水的谭司道这会儿精神也好了许多,望着自己妻子那蜡黄的脸,也是生出感动。
患难见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