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洲反应了几秒,也楞了。
好像有个声音,第无数次又格外恳切地告诉黎嘉洲,你完了。
黎嘉洲楞一会儿,看到她和许意菱在一起,又很认命地笑了。
而陶思眠也一直在听许意菱提。
“黎嘉洲他们好像进了个新项目,傅教授说黎嘉洲这几天不太有状态。”
“当然黎嘉洲的没有状态已经是别人的好状态,傅教授说黎嘉洲这种人要是没遇到对的人,那绝对是武侠小说里炼绝情药的怪物,活了几百岁还白衣飘飘芝兰玉树。”
陶思眠想着那天晚上他趴在自己肩窝,一声一声小声叫“七七”的样子,整个人都软了一下。
A市冬天偶尔会冷一些,陶思眠还剩最后一节固定收益证券。
她把许意菱送到研究楼门口,莫名地,自己又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结果什么都没等到,眼看着快上课了,她才匆匆去到教室里。
上陶思眠上固定收益证券的讲师是傅阔林曾经的学生,现在是傅阔林团队的副导,他自然认识陶思眠,也看到陶思眠悄悄从后门进来,兴致缺缺地坐在了最后一排。
讲师不断强调:“今天助教请假,有个小哥哥会给我们把作业抱过来,你们答应我待会儿不要尖叫。”
讲师是个见到食堂大妈都能叫“小姐姐”的狠角色。
大家呿一声不置可否,陶思眠则是在白噪音里撑着脸想事情,他到底在不在研究室,自己待会儿要不要去找他,他为什么没来找自己,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放在任何人眼里,好端端的自己要出去住,都挺莫名其妙可能又有点作。
陶思眠转念,可他会不会想自己去找他,他好像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工作学习和私人生活联系在一起,就像她拒绝过很多人当众表白,他也在毕业晚会上拒绝过和他一起做项目的女生,叫什么来着,袁月吧,裴欣怡说过。
明明是个无关紧要的名字,自己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陶思眠闷闷地,脑袋里像搅了一团浆糊,偏偏前一秒打了铃,课间的教室总是闹哄哄。
陶思眠捋了一下头发,摸出手机正想问问许意菱研究室有哪些人,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尖叫。
陶思眠皱眉抬头,便看到教室前方,黎嘉洲把一叠改过的卷子放在讲台,然后在和讲师说话。
讲台上投影仪晕着半圈广而阔的影。
讲师说:“黎大佬百忙之中专门给我们送卷子感不感动。”
前排女生里响起“妈呀好帅”“真的可比照片上帅多了”“腿快赶上我身高了,怎么不出道啊啊啊”……
黎嘉洲目光装模作样在教室逡巡一圈,最后还是忍不住落在小姑娘脸上。
陶思眠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
黎嘉洲收回视线,轻笑一声,好像在说天气一样对讲师道:“不是专门送卷子,我来找我家小姑娘。”
陶思眠耳朵早就烫红一片。
她以极慢地速度把头埋进课桌里,默念,什么鬼的小姑娘,他看不到,他看不到,自己开了隐身魔法。
偏偏教室越来越安静,然后,一只久违修长的手落在她桌角,指节轻扣。
“叩叩”脆响。
下一秒。
“陶思眠,你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