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蕤烟飞掠到大殿北端,运功拈诀对墙壁发动咒语。墙壁上凸起一副硕大的浮雕森林壁画,她运指如飞不断变化法诀点击浮雕上的不同树木。
三件灵宝接力轰击持续两轮,终于打穿东外城墙的防御灵光罩,把两座城楼之间的城墙段砸碎、砸飞。城墙被破,城防大阵被分割成两半各自为战,防御能力大打折扣。
东面突出部的三面各有一股粗约一里的水柱飞上悬崖,汇成洪流冲进外城墙缺口,强大的冲击力和搬运力将缺口撕扯得更大。
内外城之间约一里宽的外城区短短十几秒钟内被淹到五、六十丈深水下,登陆外广场的许多海妖就近钻进水柱顺流游进去。
观海阁城堡建筑呈三级阶梯状,外城墙高一百丈,内城墙高一百五十丈,主殿建在内城区中心高两百丈的大平台上,在大殿里能清楚地观察到外面。
海水灌城令泷蕤烟不觉停下动作道:“这用的是阵法,它们有阵道高手。糟糕,驻守在外城墙和外城区的弟子撤不回来了。”
观海阁建在海平面一万丈以上的山脉悬崖边,金丹期修士在这个高度都飞不起来,仙阁在外城区设置二十个阵法据点用于接应撤下城墙的弟子步行退进内城,现在海妖弄来海水灌城,千只以上海妖游进来将外城区变成它们的主场,截断了撤退之路。
闾瑁明紧张地盯着外面,安慰道:“只要他们依阵固守应当可以坚持一会。你别停下,我们有机会救他们脱险。”
东内城墙上共十一座城楼,大阵全开所形成的整体防御灵光罩比外城墙的更加坚固和坚韧,在它的压制下灌进外城区的海水被限制在一百丈高度以下。
一百丈深度堪堪够让部分海妖施展拳脚,它们分成几十股,有的向被淹在水底阵法据点疯狂进攻,有的疯狂地刨外城墙墙脚扩大缺口宽度。
有的海怪,例如酸奫虫在水中时身体硬壳连法宝都难打破,能喷吐酸液在几秒钟内把花岗石变成煤渣,还有十一对刀铲般的足爪很善于挖掘,城防大阵没有有高效的办法对付它们。
观海阁作为前线堡垒,内城区过千数的建筑物中近半数是阵法建筑,防御大阵的范围分别与东西两边城墙的防御区域交叉重叠,构成主殿的防御力最强,两侧城墙次之,东外城墙最弱的格局,攻城只能由外向内逐次进行。
启矽殿和另两位大妖放过剩余的外城墙,剑指正对着缺口位置的一座内城墙城楼,继续采用接力方式集中猛轰它。
自天地巨变后,这个小凡界的世界法则发生变化,许多高阶阵法材料灭绝,许多阵道原理失效或者无法实现,以致后来几乎所有的人工防御阵法都抵挡不住化神期强者使用灵宝持续轰击。观海阁也不能免除例外,假如三名化形大妖一直这样干下去,东内城墙被攻破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泷蕤烟完成了作法,浮雕壁画从墙上倒下来缩小成一个圆形法台。她坐上法台的枢机位置,无数符文从法台下窜上来覆盖在她身上让她全身熠熠发光,好似有一棵树的虚影同她的身体重叠在一起。
“给我一个灵纹阵。”闾瑁明站到东门门槛前对她喊道。
泷蕤烟手指轻弹,一团灵光从法台上流淌到地上,在地面上铺出一条阵纹通到他身前,变形成一个圆形小灵纹阵法区。
闾瑁明抛出一粒种子,念动咒语,快速结出印诀放出灵光托住种子落到地上灵纹阵阵眼。他咬破舌尖朝里面喷一舌尖血,种子应声长成为一尺高松树幼苗;再喷一口,幼苗长成两尺高成年松树;连喷第三口,树上结出七十二枚松榛果。
“去吧!”他戟指如剑对树上一枚松榛果一点再一划。
松榛果飞出去在空中变大五十丈长,外层的果皮变成庚金质地,速度提高到音速以上,最后准确地砸在正在攻击城楼的巨螯灵宝上。
“当”一声巨响,巨螯灵宝竟然被松榛果砸得偏离轨道。可灵宝就是灵宝,巨螯立即凶猛反击照准松榛果狠狠一夹,在爆炸火光中轻松将它夹碎。
松榛果的外壳被毁,里面的松子提前飞出去变成一株五十丈高的大松树,它的根扎在城墙上,可以分享城墙大阵的力量,树身挡住城楼形成一道新屏障。
萧吒殿的攻击节奏被打乱,气急败坏地操纵巨螯灵宝狂剪松树,连续十剪摧毁了碍事的松树,前后被耽误掉近二十秒钟。
闾瑁明面挂笑容,他的目的就是打乱对方的节奏、打断其持续攻击行为,为内城墙的城防大阵赢得喘息和自我修补的时间,只要在每一位大妖轮换攻击时这样干扰一下,松榛果用完之前对方休想打破城墙。
于是三名大妖变得有点郁闷,每全力催动灵宝一分钟必须至少休息两分钟,三人接力是保持灵宝持续攻击的最低限度,难道再调来一名大妖专门驱逐捣乱的松榛果?又或者还有别的办法?
被攻击的城楼里安装了一套由十五个人操纵的大型阵法,容嗥题坐在主控法台上,十四名金丹期修士各负责一个子控台,大妖的连续攻击给他们以极大的压力,一个个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松懈。
容嗥题的亲传弟子奕秩侗是操控子阵的后备成员之一,他趁人没注意悄悄地跑到更衣间,打开其中一个衣柜,拈诀划开柜壁的后板。从里面飘出一团黑烟,变成一个连头到脚都罩在黑袍里的人。
“准备好了,请随我来。”奕秩侗恭谨地道。
黑袍人点点头示意他带路。
奕秩侗几步回到门前猛力推开更衣间大门,运足法力大吼一句:“师尊,有贵客到访。”他的声音有种魔力,将正聚精会神操纵阵法的所有修士者惊动。
众人情不自禁地顺声音看过来,容嗥题疑惑地问他:“哪个贵客?”
“是我!”黑袍人越过奕秩侗站到前面并且扯掉袍子。